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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你真的在幫人算命?」懷墨眯起眼睛,突然有點興趣。「難怪你的服飾特別,舉止也很……奇特。」

  「我不是在幫人算命,我是個心理治療師,」她解釋著,「幫人家解決心靈上的疑難雜症。你別看我一副笨笨的模樣,我可有心理學學位喔!」

  「喔?看不出來。」他總覺得她像是流浪的吉普賽人,而且還是無所事事的那一種。

  「別太瞧不起人。」她看得出他眼底的不懷好意,「我不是那種妖言惑眾、無所事事的人。」

  懷墨聞言,有些驚訝的說:「你能透視我的想法?」

  「說透視太誇張,不過我猜得出來,反正我早就被誤會慣了。」她聳了聳肩,「我覺得好不公平。」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有些不解她話中之意。

  「美國的超異能者都頗受到尊敬,也有相當的社會地位,有一些甚至還受到警力的肯定,可以協助緝凶辦案。」靈月把下巴靠在軟綿綿的毯子上,舒服地摩挲著,「可是在臺灣就不一樣了,大家的眼光都很奇怪,好像擁有超能力的人是很詭異恐怖的樣子。」

  「你確定你真的擁有超能力?」他在笑,而且笑得挺促狹的。

  討厭,就知道他也是那種認為她在裝神弄鬼的人。

  靈月皺眉看著他,「我沒有那種很厲害的超能力,可是我的感應能力很強,也有一點點預知能力。」

  「OK,明天的股票會漲會跌?」他好整以暇地問道。

  「不要戲弄我,我是很認真的,而且我的預知能力又不是用在這裡,只有一些特定的事物才會激起感應,比方說今天中午……」她回想起那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仍心有餘悸。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會暈倒?而且還逐漸失溫,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蹙攏眉毛的問道。

  「我以前有過這種情形,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中午那麼嚴重。以前頂多會覺得冷,或者是渾身僵硬酸痛,但我從來沒有昏倒的經驗。」

  「這代表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曉得這對我很重要,好象……好象你跟我有種特別的聯繫,我不知該如何形容,但它的確存在。」

  他搖搖頭,「我無法理解你的話。」

  「我本來就不期望你能瞭解,我也是花了將近二十年才接受這樣的我。」

  「你真的是靈媒?有超能力?」

  「我跟你講過很多遍了,只是你都不相信我。」她鼓起雙頰,嘟嘴道。

  他苦笑一聲,「你必須承認,並不是每天都會遇到一個有超能力的人。」

  「說得也是,換作我也不信,搞不好還會以為這個人是瘋子呢!」

  「這就是我今天中午的想法。」

  「對啊,怪恐怖的,一名女人對著你桌上的海鮮佳餚流口水,接下來又對你說上一串莫名其妙的話,最後還表演出一場昏厥記給你看。」靈月乾笑兩聲,「哈哈,真的怪變態的。」

  她的自我解嘲惹得他失笑,「你很幽默。」

  「我的優點之一。」她故作謙遜地拱手,「客氣、客氣,是您不嫌棄啦!」

  懷墨又笑了,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原來『笑』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

  就在氣氛舒適自在的同時,門外的走廊陡然亮起一片溫暖的燈光。

  「電來了。」懷墨站起身,打開燈後吹熄燭光。在明亮的燈光映照下,他看起來格外高大懾人。

  他濃密的黑髮有一綹垂落在額前,平添一絲慵懶瀟灑,放鬆了的臉部線條,看起來也特別令人怦然心動。

  如果他臉上的寒冰盡掃而去,該會多麼動人……靈月臉紅了,暗斥自己的胡思亂想,「神經!」

  他低頭望著她,「怎麼了?」

  靈月哪敢跟他坦白?她急忙搖頭,晃得跟博浪鼓沒兩樣。

  「對了,你肚子餓不餓?」她摸摸肚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有點餓了,不曉得哪裡能弄東西吃?」

  「我打行動電話叫外賣,想吃什麼?」他的紳士風範再現。

  「不好吧?雨下得這麼大,要人從山下送飯到山上來,太殘忍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廚房弄一些東西吃。」

  「你會下廚?」他頗為訝異。

  「嘿,我好歹是個女人,別這麼瞧不起人好嗎?」她俏皮地回道。

  「我只是覺得驚訝,現在的女性不一定會下廚做菜。」

  「那你有口褔了,因為我不但喜歡下廚,菜也做得不錯。」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這是我另外一個優點。」

  懷墨微微一笑,眼底不自覺漾著一抹溫柔,「我並不熟悉我的廚房,管家前天又放假了,所以我不確定冰箱裡還有沒有東西。」

  「你平常都不在家吃飯?」

  「有時候。想到廚房探險嗎?」

  「當然。如果真沒東西吃,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捐幾滴血做豬血糕。」她快樂地說。

  「這不像是淑女會說的話。」他有些驚駭。

  靈月朝他扮了個鬼臉,「我不是淑女,我只是一個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可憐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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