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情戲珍珠 | 上頁 下頁 |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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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是誰在她的床邊? 好像有一隻寬大溫暖、觸感微微粗糙的大手在撩撥她額上的劉海……輕輕地撫過她的額頭,她的耳朵…… 好溫暖、好溫柔的碰觸……她從來沒有這樣美好的感覺…… 是誰?這是誰的手?老爸的嗎? 老爸來叫她起床嗎? 不對,這只手比老爸的輕柔,而且這清新又帶點神秘的味道,不像老爸慣常使用的刮胡劑。 這個味道年輕、充滿誘惑,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痛……」海藍輕呼了一聲,秀氣的眉頭猛然蹙緊。 一道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地響起,氣息微微地撩撥著她的耳朵,「哪兒痛?嗯?」 「痛……全身都痛……」她哼道。 好聞的味道突然變淡了許多,好像散發它的本體稍稍離開了一下,隨即是水聲,再來那味道又變得貼近了。 她好像光聞這個好味道就能度過下半輩子了。 突然間,一個冰涼的物事放在額上,海藍在微微驚動之後才發覺到那是一條絞過水的毛巾。 冰毛巾正在她的額上、頰上輕輕地擦過,帶來了陣陣清涼。 她舒服得不想睜開眼睛,害怕一切只是幻覺,只是一場夢境。 「好點了嗎?」 「嗯。」她滿足得像只飽嘗奶油後想酣睡的小貓咪。 那道聲音微帶了一絲笑意,「再睡一會兒吧!你需要休息。」 「不要走!」她眉頭蹙了蹙。 「我不會走的,我會在這裡陪著你。」他的嗓音低沉溫柔。 海藍這才放心地再跌人恍若飄浮在雲端的睡夢裡。 長長的一覺醒來,海藍發現有人在她身邊低低地啜泣。 她一愣,眼皮已不再那麼沉重,她緩緩地撐開了一絲縫,然後是全部。 老爸坐在床榻邊紅了眼睛,還不時以袖子擦拭淚水。 她眨了眨瑩然的眼睛,心慌地搜尋著夢裡的身影。 咦?怎麼不見了? 是她的錯覺嗎?暫且不管,老爸的情況好像不太好。 「爸,你的袖扣快松掉了。」她聲音沙啞地開口,「換下衣服後記得丟到我的針線籃裡。」 葛正德聞聲驚愕地看著她,突然喜極而泣起來,「海藍,你醒啦?嚇死爸爸了!我還以為你……我還以為我得白髮人送黑髮人。果然,老天還是垂憐我的。」 「爸,你好像在演戲。」她笑得有氣無力,「擦擦眼淚,我還沒死呢!」 「呸呸呸!」葛正德餘悸猶存。 「爸,他呢?」她的意識漸漸回復了,眼前也閃過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臉龐。 「誰?」 「那個……」她蹙眉,「嗯……那個送我到醫院來的人。」 「你是說那個肇事者嗎?」 「他不是肇事者。」她本能想保護他,雖然錯的確不在他。「是我沒有注意,車子才會撞上他跑車的保險杆。」 葛正德大皺眉頭,「總之大小車相撞,就是大車的不對,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 「也沒什麼萬古不變,你沒看過砂石車撞死機車騎士的新聞嗎?還不是大部分都被草草了事,也沒聽見誰跳出來替小車伸冤啊。」她慢吞吞地道:「爸,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我好渴。」 葛正德連忙倒了杯開水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著女兒喝下,「慢慢來……好喝嗎?水是人類最珍貴的資源,上天最美妙的賜予,如果沒有水的話……」 「爸!」 「喔,不吵你、不吵你。」葛正德及時收斂。 「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個送我來醫院的男人呢?」她略顯焦急地問。 「他離開了。」 「走了?」她的眸光渙散了一瞬,不知怎地,胸口悶悶的。 葛正德沒有注意到女兒的落寞,兀自高興地道:「女兒啊,那個肇事音還不是普通的有誠懇,他說一切醫藥費他付,還有精神賠償費……」 「還有,他答應娶我。」她忍不住插嘴。 「他人挺好的,又有禮貌,又長得好看……咦!你說什麼?」葛正德張大嘴。 海藍搜尋著記憶,清晰地記住那個低沉有力的承諾,「他說他要負責,要娶我。」 葛正德張口結舌了好半晌,迭聲地叫了起來,「醫生!醫生,快來啊!我女兒不對勁了,她……她她她的腦袋瓜撞壞了!」 看著父親飛奔到房門口尖叫不休,海藍又好氣又好笑,「老爸,我的腦袋瓜沒有問題,事實上,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嘿,老爸,你有兩顆蛀牙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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