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不娶我,試試看 | 上頁 下頁 |
| 五 |
|
|
|
她留言給父母說要去美國找小豐和炊雪——當然事先串供好了,並打電話到圖書館請一個月的假,結果館長咆哮著要她乾脆辭職,所以她也順應民心這麼做了。 等到舟車勞頓一路顛進了天祥,走下小小巴士車的曼樓暈眩著腦袋,呼吸著高山森林間清新美妙的芬多精時,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不顧一切跑上山來了。 她現在是個拖著半箱書、半箱衣服的無業遊民,準備大展身手追夫去。 「太刺激了。」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驚肉跳。「我這不是在作夢吧?」 現在的她就像大膽飛出籠子的小鳥,在第一時間感到自由的暢快卻又迷惘茫然……幾乎是有點害怕的。 但是她一想到小豐和炊雪在勇於追求自己心之所向時,所散發出來的堅強與毅力,她紊亂的呼吸和脈搏便緩緩恢復正常。 好了,已經到了這個美麗的山林間,但是現在才十一點五十分,她四十分鐘後才能找那位村長拿鑰匙,所以…… 曼樓左顧右盼,驀然眼睛一亮。 她看到山路邊有一顆大石頭,忍不住快樂地坐下來,接著自行李箱裡抓出一本書,不一會兒便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一陣冰涼的驟雨將她打得抱頭鼠竄,她尖叫著把書藏在胸口,拖著行李箱跳起來往前沖。 天啊!初秋的天氣在山上來說已經跟初冬差下多了,再加上冰冷冷的山雨,天色又變得好暗,令人難以想像現在是中午! 慌亂間,她顧不得找村長家是哪一間,牙齒打顫著沖到一棟棟充滿山地色彩的美麗圖騰屋前,她循著燈光跑上其中一棟的階梯。 曼樓原本已經夠小巧的臉蛋這時像縮得更小,氣色灰白地對著玻璃門發抖。 「請、請問,有、有沒有人在家?」她的長髮濕了,白色毛衣外套也濕了,格子長褲的褲管還在滴水,整個人狼狽得像只剛從水裡撈出來的白色天竺鼠。 一秒、兩秒、三秒……就在她懷疑自己抖到骨頭都快散掉之際,驀地,門咿呀地一聲打開了。 她猛然抬頭,卻發現自己望入一雙黑色明亮專注的眼眸裡。 有點陌生,卻又帶著一抹出奇熟悉的感覺,她眨了眨眼睛,刹那間忘了寒冷,極力思索著自己曾在哪裡看過這樣一雙氣質出眾的黑眸。 啊!是在時人雜誌上。 她嗖地吸了口涼氣。「你你你……就就……」 「你全身都濕了,快進來。」飛諺伸出長臂,好心地將她一把抓進屋內。 接下來就像是在作夢一樣,不!更像是早已在夢境裡排練了無數次,只是曼樓萬萬沒有想到真的會發生在現實裡。 她瞎打誤撞之下求助的正是楊飛諺本人。 天! 曼樓直到坐進一張繪著圖騰的舒適大籐椅裡,手裡被塞進一條厚厚的大毛巾,這才有了真實感。 她的小臉凍到灰白泛青,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但是那雙晶瑩的大眼睛已恢復了神采,熾熱激動地盯著高大儒雅的他一舉一動。 他正在煮咖啡,濃醇的香氣飄散在溫暖的屋內,幾乎醉倒了她的靈魂和每一個細胞。 「你還好嗎?」飛諺端著兩杯馬克杯走近,熱騰騰的白煙嫋繞,「咦,你還沒有擦乾頭髮,這樣會著涼的。」 「呃,對不起,對不起。」曼樓這才回過神,小臉一紅,急忙用大毛巾胡亂一氣地擦揉著頭髮。 「你的衣服也濕了。」他將一杯咖啡遞給她,以關切的眼神看著她提醒。 她足足用了三口熱咖啡才鼓起勇氣開口,「我……方便借一下你的浴室嗎?我不是壞人,我也沒有打什麼壞主意,我真的是無意中敲到你的門,我、我完全不知道你……你、你……」 花曼樓!醒醒,理智點,冷靜點!你差點就露餡了。 可是怎麼不會呢?她現在正對上他那雙深邃電眼,那雙眼眸深幽迷人得彷佛可以直視人的內心深處,她差點連銀行賬戶裡剩多少錢都想全盤托出。 飛諺失笑,笑意在眸底漾了開來。「我並沒有懷疑你,事實上你應該要更擔心我才對,畢竟我是個陌生男人。」 她差點咬到舌頭,就因為險險脫口而出——我知道你是誰! 曼樓臉上表情古怪而彆扭,只好再用兩口咖啡沖下梗在喉頭的話。「嗯,我相信你應該也不會是壞人。」 他的笑容消失了,忽然有一絲生氣。「你應該要好好保護自己,對外面的人多幾分警覺,相信我,這並不是一個純潔無垢的世界。」 雖然這個女孩清麗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他也詫異居然會有個這麼潔然動人的女子來敲他的門—— 他必須承認,他心底閃過了一抹非常男性的乍然驚喜。 他自我解嘲地一笑,畢竟不是天天都會有個小仙子來敲門的,儘管她需要的只是一條大毛巾和一杯熱咖啡。 但是他身為男人的某一部分細胞還是情不自禁感到莫名的喜悅……啐,男人哪。 學心理學的好處之一,就是能完全承認男人並不是什麼神聖的生物,或是上天賜給女人的禮物,他很有自知之明,也起碼瞭解他們男人是很擅長惹麻煩的。 「謝謝你。」曼樓有些受寵若驚,「我其實是很怕生的,但是……」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