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找戀愛 | 上頁 下頁


  「你怎麼知道我又渴又餓?」她迫不及待先灌了一大口冰茶入口,全身毛細孔像是吃了人參果一般透體清涼。

  「哇──」她暢快地呼出一大口氣來,感動不已地看著他,「真是太好喝了,你的技術真好。」

  他看著她樂得像小孩子吃到糖的表情,噗嗤一笑,「多謝誇獎,多虧我媽媽訓練有素,她說身為男生也要懂得烹飪,否則將來怎麼討佳人歡心。」

  她皺了皺鼻子,有一絲慚愧道:「我就不一樣了,我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不過有的時候用菜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效果反而比較好。」

  他一怔,隨即失聲笑了出來,「親家母真幽默。」

  「你以為她在說笑嗎?」她嘖嘖搖頭,「我媽說這句話可是身體力行過的,想當年我爸在一個溫柔的阿姨和兇悍的我媽之間要做決定,最後是我媽直接從家裡把菜刀掏出來,架在他脖子上問他到底要哪一個,我爸才下決心的……」

  「就這樣選了你媽媽?」他眨眨眼。

  世上還真有這種事?

  「不,我爸下定決心選的是溫柔的那個,可是人家早就被我媽的氣勢嚇跑了,情願拱手相讓,後來聽說我奶奶對我媽這個媳婦是愛不釋手,當下就欽點成為練家的第三十八代媳婦。」她說著這段驚心動魄外加搞笑的陳年歷史,可是一點也沒有加油添醋。

  如果不是礙於禮貌和形像的話,君人可能會笑到在地上打滾,不過此刻他只能強自憋著笑聲,表情還要別太過扭曲變形。

  「親家母好有趣,果然是女中豪傑。」這麼說練紳綈鐵定像她媽媽多一些。

  「還好啦,後來我爸也看破了,還苦中作樂跟我們說老婆還是娶強悍一點的好﹐這個叫……」她想了一下,「家有母老虎,大難也不死。」

  君人再也忍不住了,他憋到腸子好痛,一手揉著小腹一手握緊了杯子,低著頭拼命嗆咳著。

  「你怎麼了?」她不安地看著他怪怪的舉動,「肚子痛啊?」

  難道是這冰茶裡面放了什麼藥,她都還來不及有感覺他就先發作了?

  「我……」他終於抬頭了,笑到整張英俊的臉都變形了,「哈哈哈……對不起,實在太有趣了,我忍不住……哈哈哈……」

  她高高吊到嘴邊的一顆心這才跳回原地,覺得有點好笑,又禁不住埋怨道:「搞什麼,我還以為你怎麼了……你要不要喝口茶順順氣?我看你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搖搖頭,笑哈哈地擺擺手,「不了……我怕會……岔氣。」

  不要就不要,她樂得自己把這一大壺解決掉。

  紳綈又倒了一杯,貪婪地啜飲著冰涼香甜的麥茶,還不忘塞了一塊純度很濃的巧克力餅乾嚼著。

  「喂,這巧克力餅乾是哪家店買的?很好吃耶,不甜又不膩,充滿了巧克力的香味,我二姊最喜歡吃這種了。」她好奇地問。

  君人總算控制了笑意,清了清喉嚨道:「自己做的,有哪一家巧克力餅乾能夠像我家的那麼香脆好吃呢?」

  「臭屁大仙。」她咕噥了一聲,不過還是再拿了一塊。

  「二嫂也吃過,每次都跟我討一大盒,不過我最近比較忙,剛出差回來有太多事要處理,所以也沒有太多時間做了。」他聳聳肩。

  看情形真是他做的,紳綈情不自禁對他升起了一絲敬佩。

  她們練家姊妹就只有老大嘉子的手藝可以見人,嫵紅跟她都是屬於那種廚房白癡型的,所以每次不是煮火鍋就是煮泡面,可憐得不得了,偏偏現在嫵紅跟何人訂婚之後,大部份的時間都跟親親未婚夫住陽明山,每一餐都被情郎的巧手喂得飽飽的,就跟大姊一樣。

  哼!正所謂飽漢不知餓漢饑,她們都不知道這個小妹每天都得在外奮鬥,冒著買到超難吃外食的風險來填飽肚子。

  唉──可是當真要她天天都花錢去小館子打牙祭,她還是寧願到巷口買包牛肉麵算了。

  該怎麼說呢?戀愛中的女人除了蠢一點,沒骨氣一點之外,其它部份實在是教人羡慕到滿眼抽筋。

  「二姊太不夠意思了,有好吃的連通知一聲都不肯。」她嘀咕,不過也清楚二姊哪裡敢讓她知道她吃「敵人」的餅乾呢?

  「什麼?」他沒聽清楚。

  她急忙搖頭,「沒事沒事,只是你怎麼懂得烤餅乾?也是親家母教的嗎?」

  「我以前在西雅圖認識一個開咖啡館的法籍女孩,她一手烘焙的功夫可以說是……」他驚覺失言。

  紳綈倒不覺得什麼,反正艾家老三的風流史早就有一長串,如果說有八國聯軍那麼多,她也不會覺得訝異。

  君人莫名地偷偷審視著她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點害怕她惱怒。

  一旦發覺自己是這種心理,他又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該死的,她可是練紳綈,是他艾家的仇敵,是他艾君人的對手……他做什麼要擔心她會見鬼的胡思亂想什麼?

  君人的臉色陰沉起來。

  她啜飲著冰茶,隔著玻璃杯沿,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突如其來的變臉了。

  怎麼回事?這人總是說變就變的嗎?

  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很惱怒她為什麼還在這裡……更有甚者,他好像在氣自己為什麼會讓這種情境發生?

  紳綈緩緩放下杯子,突然意識到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可不單純是要跟他暢飲下午茶,共度「美好時光」的。

  她輕咳了一聲,「我忘了我來是有正事的。」

  「正事?不就是偷窺我?」他淡淡一哼,「你不是已經完成目的了嗎?」

  真是!她才應該是那個興師問罪的人吧?他現在是在凶什麼凶?

  紳綈一股火氣也被撩了上來,「艾君人,你是存心找我吵架的嗎?」

  「自動上門來找架吵的可不是我。」他被猜中心思,先是一縮,隨即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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