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真愛找麻煩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哈囉,我可以跟你做個朋友嗎?」又一尾流口水的男人擠了過來。

  青青正打算把手裡的洋芋片砸到來人興奮的臉上,一個冷靜優雅卻危險的聲音如冰劍般劃過他們之間——

  「我不喜歡我未婚妻和來歷不明的男人做朋友。」

  她霎時呆掉了,癡癡地望著溫言聲的臉龐,莫名其妙地,她的雙膝發軟,心臟狂悸,胸口迅速湧現了難以言喻的熱流和震盪。

  「哈……」她極力想要鎮靜,卻怎麼也管不住拚命漾開的傻笑。

  他簡直性感到不行,濃密微長的黑髮在暈然燈光下微微閃亮,高大寬肩,胸闊窄腰,卻處處結實,尤其露在腰間的燕麥色襯衫和黑色長褲穿在他身上,就像個穿著休閒服飾的王子般,既優雅尊貴又從容隨興瀟灑。

  高大的溫言聲不僅在體型和氣勢上都遠遠凌駕在那搭訕男之上,他甚至只是微聳起一邊的濃眉,就有驚人的破壞力——她看見搭訕男結結巴巴地道歉,抓過自己的杯子溜回原先的座位。

  光是看青青目光完全黏在那高大男人臉上,隨便想想也知道那位就是她的思春對象——

  玉豔在一旁靜靜地觀察,片刻後噙著一絲笑,扔了一張千元大鈔給酒保後便悄悄離去。

  「抱歉,讓你久等了。」溫言聲低頭對著她笑笑,隨即揚眉望向酒保,「威士忌不加冰。」

  青青直到現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難掩激動和渴望地盯著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巧合。」他黑眸熠熠發亮,微微一笑。

  「哪有這麼巧?」她衝口而出,小臉驀地一紅,想起了「一夜情」事件。「我不是存心要不告而別的。」

  「我可不記得你有留下隻字片語向我道別。」他接過威士忌,眼神好不深邃灼熱。

  「呃……」她尷尬了一下,希冀地問:「你相不相信我臨時有急事?」

  「你臨時有急事嗎?」他盯著她,似笑非笑。

  「沒有。」她老實承認。

  那一個難忘的夜晚,他整夜輾轉難以入眠,除了因為壁爐的柴火漸漸燃燒殆盡外,他的腦子和心裡怎麼也無法忘懷她正甜甜地睡在他的床上,小巧清秀的臉蛋帶著作美夢時的傻笑,柔軟馨香的身子蜷縮在溫暖的毯子裡,她長長的黑髮如絲緞般散落在他的床上、毯子間……

  溫言聲瞬間竟起深深渴望,盼望她的髮絲是纏繞在他的指間,散落在他的胸膛前,而她的臉蛋緊偎著的不是枕頭,而是他胸前的肌膚。

  他被自己狂湧的情感嚇到了,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好不容易撐到天濛濛亮,他就起身抓過外套和靴子穿上,沖入雪地裡瘋狂地晨跑起來。

  他足足跑了兩個小時,繞了「天使眼淚」島兩圈,途中停下來休息時,邊喘息邊對著「老漁家」櫥窗裡剛初爐的甜甜圈大皺眉頭。

  不過就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她甚至是個最枯燥無趣的律師,卻惹得他血液沸騰、脈搏狂悸。

  他就知道,那一吻的影響力驚人。

  好不容易他才恢復冷靜,說服自己一定得照原定計畫回木屋好好面對她,將事情說清楚,沒想到當他打開門發現她的背包和外套不見了,屋子裡外都沒有她的芳蹤時,他的心臟迅速地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這種胸口抽搐揪疼的感覺前所未有,他這輩子也絕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所以他來到了臺灣……找到了她。

  「呃……其實,我真的有不得不立刻離開的苦衷。」青青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老天!一個成熟理智的女人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一夜情的對象?為什麼她以前讀過的教科書和課外書都沒教這個?

  也許她該多抽出一些時間看看時下的言情小說才對,若是心底有個譜,此刻她的心也不會這樣慌亂,旁徨和顫抖。

  她想要問他,關於那一夜的事,卻更想要不顧一切地趴上他的胸膛,先回味一下那悸動銷魂的滋味再說。

  「我很樂意聽你說苦衷。」溫言聲啜了一口醇厚濃烈的威士忌,黑眸緊盯著她。「我有一整晚的時間。」

  她聽得滿臉驚訝,不敢置信,「在、在這裡說?!可、可這裡是公眾場合,很多人耶。」

  「你的苦衷有不可告人之處嗎?」他故意問。

  「一點點。」事實上是絕對不可告人。

  「說說看。」他大掌握著玻璃杯,湊近唇邊欲飲。

  「一夜情這種事能當著人來人往的地方說嗎?」她臉紅到不行,但還是勇敢地開口道。

  幸虧這裡燈光夠暗,也許能夠稍微遮掩她的羞窘之色。

  「噗!」溫言聲嘴裡的威士忌嗆進了氣管,「咳咳咳……」

  「你怎麼了?還好嗎?慢慢吸氣、吐氣……有沒有好一點?」她心疼地連忙伸手替他拍背,暗爽地感受著他結實背肌散放出的溫暖有力;哎呀呀,摸起來的感覺真棒啊!

  但是她的記憶為何還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關於這好摸肌理的印象?

  「你剛剛說一夜情?」他終於拭去了咳得滿臉的酒漬,驚愕地瞪著她。「你跟誰一夜情?」

  「請問小木屋裡還有第二個男人嗎?你不要跟我說你有複製人。」她不滿又傷心地瞪了回去。

  什麼嘛,事到如今他居然不想認賬,表情還逼真成那樣,害她本來想要放過他一馬的,現在又覺得不要給他那麼好過了。

  「我如果那一晚碰了你,也不用天一亮就去晨跑了兩個小時。」他低沉地笑了起來,隨即疑惑地盯著她,「你到底在說什麼?」

  青青一呆。

  「可是我流血了呀!」她叫了起來,顧不得鋼琴酒吧裡其他人好奇拋來的目光。

  「你流血了?哪裡受傷了?」他神色微變,急促地問道,「給我看看。」

  轟地一聲,青青全身的血全沖到頭頂,臉紅到滾燙冒煙。

  「你、你開什麼玩笑?女孩子受傷的那個地方怎麼可以給你看?而且還是在這公共場所……」天,太刺激了,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

  「你有必要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他站了起來,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就往外拖,還不忘丟了張大鈔給酒保。

  酒保樂得眉開眼笑,三杯酒就收了兩千元,多的他就自動當小費啦!

  「你要把我拖去哪裡?」

  青青一路大呼小叫花容失色,心兒狂怦亂跳,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太粗魯了可不行,雖然她被他搞得渾身發熱心跳加速,差點衝動失控地跳上他懷裡,緊緊攀著他,隨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可是他倆畢竟還算是一對親密的陌生人,尤其這次她在清醒的狀態下,這樣很羞煞人的……

  「我的車上。」他簡捷有力地回道,將她帶到飯店對街的樹下,那輛四輪傳動的黑色休旅車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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