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甜蜜倆相好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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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你是客人,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根本不算什麼,你不需要用勞力來向我道謝。」他緩緩走過去,搶過她手上的抹布,溫和堅定地道:「你吃過了嗎?」 「我的抹布……」她踮高腳尖想拿回來。 他故意將抹布拿得高高的,不讓她有機會搶回去。「你吃過了嗎?」 「呃,還沒有。我的抹布可不可以還給我……」 「不行。」他二話不說隨手將抹布擱在高高的松木書櫃上,命令道:「走,我們一起吃飯。」 「可是我還沒擦完地……我的抹布……」她無助地望著被擺得高高的抹布,就算她搬張椅子來也拿不到呀。 「走了啦。」齊翼握住她的小手就往餐桌方向拖去。 香好只好眼巴巴地望著抹布興歎,被他堅定有力的大掌扶壓坐入餐桌椅內。 「稀飯和小菜?我的冰箱裡有這些東西嗎?」當他看見桌上擺著的清粥小菜時,不禁眼睛亮了起來。 「齊先生,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廚房裡有什麼東西呢?」她被他驚喜又讚歎的表情逗笑了,突然覺得好有成就感。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藝有這麼好,可是看他的表情,像是她煮了什麼五星級料理給他吃一樣。 這種對她能力的讚賞與信賴是香好這二十年來從未感受過的,這滋味之美妙強烈得令她為之暈眩,胸口鼓漲著暖暖的、熱熱的奇異感覺,她忽然有點想哭。 「我不常在家裡吃飯,冰箱裡若有食物都是鐘點女傭打點的。」他忙不迭地替她添了碗稀飯,然後是自己,在喝了一大口黏稠香滑的稀飯時,不禁歎了一口氣。「太好吃了。」 「齊先生,你平常都吃得很差嗎?」她同情地望著他。 可是看他的住家,他的衣著打扮,甚至是他的氣質,都不像是那種吃不起好東西的人呀。 「不要叫我齊先生,叫齊翼吧。」 「那怎麼行?」她恭恭敬敬地道:「不可以直接稱呼恩公的名字,我阿爸會罵我的。」 「恩……公?」他一口稀飯差點自鼻子噴出來。 「是呀,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收留我……」她又重複了一次感謝詞。 「我說過這沒什麼,更稱不上什麼恩公不恩公的。」他眨掉了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愉快地瞅著她。「你說你家住南部哪裡?」 「台南縣小志鄉烏龍鎮田僑裡三十五號。」她老老實實地背了出來。 什麼? 「烏龍鎮田僑裡……」齊翼強忍住狂笑的衝動,臺灣有烏龍鎮這個鎮嗎?他只聽過烏龍院。「田僑裡?」 「是啊,翻成台語就是『田僑仔』的意思,我們裡只有不到六十戶,代代都是務農為生,套句阿春姨的話就是窮種田的,一輩子翻不了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個這麼期待變成暴發戶的裡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位阿春姨又是何方人物?」他微蹙眉,昨晚也曾聽她提起過,而且記得這位阿春姨似乎是出口沒什麼好話的。 「她是我的老闆,田僑裡唯一一家美髮院的老闆娘。」 「你就是跟這個阿春姨學手藝?她還說你笨手笨腳……聽起來她不是個很和善好相處的人。」 「你還記得我昨天說過的話?」她一臉訝然。 他夾了一筷子的玉米蛋放入口中,邊咀嚼邊挑眉,「就是同一個人吧?」 「是阿春姨沒錯,只是她……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本性是很好的,也許是因為我真的特別笨,還有……我是我阿爸的女兒,所以她才會反應比較激烈一點吧。」 「嗯?」他聽出了一絲意味。 香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他越說越多,才不過相識了一個晚上,居然連家事都坦承相告。 「就是……有一點男女感情的事情。」她吐了吐小舌,「其實內情我也不太清楚,總而言之,是我自己笨,手藝學得慢。不過我以後會很努力的,尤其這次來臺北看世貿發藝大展後……啊!」 她慘叫一聲,齊翼迅速望向她,心猛地一跳。「怎麼了?」 「世貿!我是來臺北看世貿發藝大展的,我居然忘得一乾二淨!」她站了起來,急得團團轉。「哎呀,還有我朋友……她一定也急著找我。」 「男朋友?」不知怎地,齊翼的心往下一沉,口氣有些幹硬嫉妒。 「不是啦,是我同學,也是好朋友。」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怎麼好像在生氣?」 「我沒有生氣。」他語氣還是有點怪怪的,「你同學男的女的?」 「當然是女的。」她駭然地望著他,「我阿爸怎麼可能會放心我跟男同學到臺北來?」 聞言,齊翼堵在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意和煩悶感瞬間消散一空,英俊臉龐霎時笑開來了。 「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通知她你平安無事?」他笑吟吟地提醒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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