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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突然間,密室外傳來陣陣刀槍互擊的聲音,沈鞍遠眯了眯眼,警覺地抄起他的武器——陪他征戰無數次的長槍。

  就在他沖出密室時,看見他的家丁與部下全都被捆了起來。

  「放肆!你們是誰的手下,竟然敢到衛國將軍府撒野?」他壓抑怒氣,目光深沉地盯著眾人喝問。

  他們身上穿著的是皇室護衛的衣服,可是為何他們敢大膽到他府裡來擒人?

  難道是那個昏庸的老傢伙察覺到了什麼嗎?

  他立刻暗斥自己的胡思亂想,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來人。

  「我等是奉聖上之命,前來逮捕意圖謀反的衛國將軍。」那人目光灼灼,顯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請沈將軍跟我們走,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如果我不呢?」該死,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

  「那就莫怪我們不客氣了。還是請沈將軍乖乖束手就縛吧,你的爪牙已經被我們擒住了,現在正跪在殿前等候聖上發落,就只差你這個主使者了。」

  沈鞍遠冷哼一聲,「你們沒有證據。」

  那人得意地一笑,「遼國大王派人送來一封密函給聖上,裡頭清清楚楚列出你叛亂的罪名與證據,你還是認罪吧!」

  沈鞍遠不敢相信自己長達數年的精心部署竟然會在一瞬間盡付東流。

  他握緊手上的長槍,瘋狂地大吼道:「那個昏君以為串通他的遼國女婿就可以消滅我嗎?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敢動我一根寒毛的話,那麼我駐紮在邊境的大軍會立刻攻入皇宮。」說完,他揚起一抹冷笑,「屆時會有什麼後果,哼!你們應該想得出來。」

  可是他的威脅一出口,所有人卻哈哈大笑起來,只除了他那些被捆起來的心腹外。

  沈鞍遠老羞成怒,堂堂衛國將軍從不曾這樣被恥笑過,他們放肆的笑令他顏面盡失。

  「你們笑什麼?死到臨頭還兀自得意。」

  「你說的是你自己,因為耶律大王的大軍早就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將你那批叛軍掃蕩一空了。」

  「我不相信!」沈鞍遠狂吼,眼睛佈滿血絲。

  不!這絕對不可能,耶律宿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將他的兵馬全數殲滅。

  「你隱匿在五里屯的數萬兵馬真的全數瓦解了。」為首的皇家護衛很高興能親自告訴他這個消息。「遼國耶律大王還說,這是一份獻給聖上的大禮,為的是感謝聖上的和親之議。當然,這事你也有份,哈哈哈!」

  他的笑聲和得意神態令沈鞍遠憎恨不已,舉起長槍朝他刺去——

  廳上頓時陷入刀光劍影中,然而猛虎難敵群猴,沈鞍遠最後還是力竭遭擒。

  壞人得誅,若若的生活又回復到快樂與單純。

  她繼續黏著耶律宿,而且這次有了更好的理由與靠山——就是她肚子裡那個小小生命。

  不過不用她提醒,耶律宿早對她呵護備至,唯恐她有一絲絲的不開心,更怕她餓了、悶了、無聊了,所以每天都費勁心思逗她高興。

  幸好現今已是太平時代,所以他才有時間多陪陪若若。

  當然,遼國上下自從知道王妃有喜之後,更是舉國歡騰,籠罩在一片歡樂的氣氛當中。

  這一天耶律宿剛從外頭巡視回來,還捧著一盒特意買回來的杏子藕花糕,要給有了身孕更容易餓的若若吃。

  可是他一踏入王宮,便在門口的守衛臉上看到一絲詭異的笑。

  他仔細盯了半晌,也用盡威脅利誘地追問,可是守衛們抵死不說那抹笑是什麼意思,搞得耶律宿以為自己太過敏感了。

  但是當沿路遇見的護衛與宮女都在掩面偷笑時,他的疑惑越發漲大。

  「到底是怎麼了?」他咕噥著。

  王宮裡的人,自從有了若若這個王妃後,好像就不把他這個大王放在眼裡了。

  他一臉納悶地穿過重重長廊,經過站滿人群的大廳……咦?

  耶律宿煞住腳步,愕然地望向大廳。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來了,首座還空空的,顯然正在等待他的蒞臨。

  這究竟是……

  不過儘管情勢怪異得不得了,耶律宿還是處變不驚地緩緩步入,並且坐上首座。

  然後他發現自己正面對著一個架高的檯子,檯子前還垂著及地的錦幔,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什麼。

  他濃眉一擰,正要開口時,燈火突然熄了。

  悅耳的琴聲驀然響起,美妙地回蕩在大廳中,接著一個嬌嫩卻清亮的女聲也加入其中。

  「金雀釵,紅粉面,花裡暫時相見。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慢臉笑,盈盈,與君相看無限情……」

  優美的曲調與歌聲,議廳中眾人聽得如癡如醉。耶律宿生平沒有聽過如此美妙動人的歌聲,忍不住率先熱烈地鼓起掌來。

  究竟是哪位伶人,唱得如此好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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