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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耶律宿的房間就像他的人,充滿了強烈的粗獷氣息,可是喜氣洋洋的佈置卻增添了些許柔意。

  他輕柔地將她放在大床上,小腹熊熊然燒的渴望在他的血液裡流竄,耶律宿再也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他緩緩靠近她柔嫩的臉蛋,在吻上她的紅唇之際,卻發現佳人已經呼呼大睡了。

  他啼笑皆非地瞪著她老半天,滿腔的欲念像被潑了一益水般當場冷卻。看她睡得天真若小女孩,教他怎麼「下得了手」?

  他還沒有饑渴到必須趁她酒醉之時佔有她。

  「若若、若若?」他試圖搖醒她,卻只是惹來她連聲抗議。

  她緊閉著眼睛,口齒不清地低嚷著:「別吵……我困死了……別吵喔!」

  「若若,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苦笑地看著她。

  「去吵別人,不要來吵我……我好想睡……呼……」最後一聲輕微的鼾聲告訴他,她已經完全陷入熟睡中了。

  耶律宿微言一怔,好半天才啞然失笑,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小傻瓜,要我去吵別人,難道是鼓勵我廣納嬪妃嗎?」

  他雖不是禁欲的柳下惠,但也不是那種隨便召人侍寢的無道淫君。

  眼看無法叫醒她,他只得強捺住小腹騷動不已的欲火,替她褪去外袍,並為她蓋上錦被。

  有幾個新郎像他這般苦命,新婚之夜卻什麼事都不能做。

  不過耶律宿不會議自己太過可憐,他脫掉靴子、褪下衣衫,上床攬住她柔軟的身子。

  柔若無骨、馨香若花……他深吸口氣收攝心神,單純地擁著她入眠。

  在睡夢中,若若本能的鑽入他的懷中,小手緊貼著他的胸膛。

  這也是一種幸福的滋味吧!

  耶律宿輕歎一聲,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蘇豔獨自站在涼亭裡,無言地凝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沒有人知道這個豔若桃李、冷若寒冰的女子心裡在想什麼。

  拓跋剛的腳步輕若靈貓,直到來到她身畔,她這才回過神來。

  「是你。」她娥眉微挑,戒慎之意明顯流露。

  「蘇姑娘。」拓跋剛看她一身黑衣勁裝,如傲骨寒梅般獨立在月光下,心念不禁一動。

  蘇豔不想理他,轉身就要步離涼亭。

  「請留步。」他急忙出聲挽留,「為何蘇姑娘一見我來就要走?莫非是我打擾到你的清靜?」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

  她回答得如此直接,他不禁有些尷尬。「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天下何其大,我們有幸認識,也是一個緣字。」

  「你這算是攀談搭訕嗎?」她還是面無表情,語氣冰冷。

  可是不知怎地,拓跋剛卻隱約感覺到這冷漠是她故意營造出的假像。

  究竟是怎麼樣的過往,讓她終日冷著一張臉?

  他沒來由地湧起了一陣憐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蘇姑娘,我並無惡意。」他柔聲道。

  蘇豔斜睨他一眼,隨即快步走開,一絲情面也不留,冷冷地將他的好意探問遺留在夜風中。

  拓跋剛怔忡地望著她的背影,心裡有些倀然。

  若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小柳兒和幾位宮女早就等在門外,準備她一醒來,立刻為她梳頭打扮。

  若若伸了個懶腰,在大床上像小貓咪似的滾了一圈,然後才緩緩坐起身。

  她環顧著四周,不解地搔搔頭。

  「啊?」這裡是哪裡?

  門外的小柳兒聽到叫聲,連忙推門而入,「公主您醒了?」

  「小柳兒,我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裡?」若若眨眨眼,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小柳兒臉上漾著曖昧的笑容,喜孜孜地道:「昨晚是公主和大王的新婚之夜,這裡是大王的寢宮。」

  「咦?」她腦筋一空白,不懂小柳兒為什麼笑得那麼奇怪。

  「公主,起來梳洗打扮了。」小柳兒偷偷覷向大床,可借床上錦被亂成一團,她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若壓根搞不清狀況,她愣愣地爬下床,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到紅檀木梳粧檯前。

  小柳兒替她梳理長長的秀髮,幾名宮女則拿出一襲美麗的新衣裳,還有一大盒的首飾。

  「這些珍貴的首飾都是大王早上差人送來的,公主您一定得戴上。」小柳兒細心地為她梳高髮髻,並且撩起劉海,露出她晶瑩溫潤的額頭。

  「怎麼把頭髮都弄上去了?我不習慣。」若若摸摸前額,彆扭道。

  「公主,您已經嫁作人婦了,就該有少婦的樣子。」

  「不要,好老氣,我才不要弄成這樣,而且……」她瞪大眼睛,看著小柳兒拿起一根鑲滿碧玉與珍珠的金步搖,就要往她髮髻上插,連忙叫道:「哇,你給我戴什麼?」

  「您別大呼小叫的,插上象徵富貴的金步搖才美呢!」

  「好俗氣,我不要!」若若伸出小手抓亂頭髮。

  「公主!」小柳兒快要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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