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花心笨野狼 | 上頁 下頁 |
| 三 |
|
|
|
她居然在跟盆栽說話? 吳春光翻翻白眼,只覺得自己腦袋從昨夜後就變蠢了。 「反正不過就是顆蒜頭,搞不好你原來的主人就是被某個不肖商人騙錢了。」她自言自語,不在意地聳了聳肩,繼續將為數不多的細軟塞進大背包裡。「什麼幸福的水仙花……」 這年頭已經沒有童話,只有殘酷與寫實的×週刊。 晚上,月亮不見了,但星星很亮,她踩下一階又一階的樓梯,直到一樓房東太太家門口的信箱,正要把鑰匙塞進去的時候── 不了,我等不到它花開了。 靴跟踩地的聲音突然停止,吳春光猶豫地回頭望向三樓那一處漆黑的窗臺。 「見鬼的溫情主義。」她嘀咕了一聲,最後還是不爭氣地轉身再爬回三樓。 七分鐘後,她氣喘吁吁地背著沉重的行囊,臂彎夾著那盆麻煩的水仙花下樓,抬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汗水,這次她毫不遲疑地把鑰匙塞到房東太太家的信箱裡。 甫轉身,吳春光便撞上一堵堅硬結實的肌肉牆! 「嘿!」她氣憤的抬頭,所有的憤慨在刹那間消失無蹤,「呃……」 「做了什麼虧心事要半夜潛逃?」翟恩冷冷問道。 「我……出來倒垃圾不行嗎?」她目光閃爍。 「午夜十二點三十分倒垃圾?」他臉上怒氣慍然,諷刺地看了眼腕上的皮亞傑表。 「對喔!」她故作恍然大悟,「多謝你提醒我,瞧我上班上到頭都昏了,原來已經這麼晚了。那翟先生晚安,想必你車停巷口吧?我就不送了,路上開車小心,再見,拜拜。」 真是活生生把她嚇出一背冷汗,害她只得硬著頭皮,抱著那盆水仙花、扛著大背包轉身又往公寓樓梯口逃回去,驚慌之餘,也顧不得質問他為什麼會知道她住在這裡。 話說回來,她老闆──應該算是前任老闆──是他死黨,答案不就很明顯了嗎? 吳春光像是身後活似有老虎追一樣,直到一路沖回三樓,手急急抓住房門上的喇叭鎖,在怎麼轉也轉不動的當兒,她才記起剛剛把鑰匙喂進房東家信箱的事。 有沒有這麼的倒霉啊? 她氣喘吁吁的閉上雙眼,強捺住一聲幾乎衝口而出的髒話。 「忘了什麼嗎?」背後響起的嗓音含笑,完全懶得掩飾語氣裡明顯的幸災樂禍。 她強忍回頭一腳把他踹下樓的強烈衝動,慢慢轉過身來,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消失無蹤,取而代之是警戒和認命。 「你到底想幹嘛?」 「沒想到你是個遇事只會逃避的膽小鬼。」翟恩雙手抱臂地看著她,「這一點也不像是那個我認識了一年的酒保酷妹。」 「誰告訴你我逃避了?」吳春光終於冷靜下來,夷然不懼地迎視他銳利的眼神,閑閑道:「我是遵循我體內野性的呼喚,吉普賽人流浪的本能,決定出發尋找下一站的幸福。」 「聽起來你像是害怕為我神魂顛倒,所以趕緊在陷得更深前拔腿就跑。」他十足男性的得意微笑令她小腹莫名揪成一團。 「翟先生,做人能夠像你這麼自我感覺良好也不容易。」她抑下那股在亂沖亂竄的熱浪,假裝偏頭痛地揉著鬢角,「如果沒其它事的話,現在很晚了……」 「昨晚我們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吳春光腦袋空白了一瞬,一陣驚慌攫住了心臟,但她略定了定神,擠出強自鎮定的微笑。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有吃事後避孕丸。」她胡謅著,並暗地安慰自己,她的月信一向混亂,受孕機會大不易。 何況,世上哪有那麼神准的事啊?哈哈哈!她顫抖地乾笑。 「它並不能百分之百有效防止懷孕。」翟恩毫不留情的指出。 饒是心裡的恐慌感揮之不去,吳春光還是不耐煩了,火氣上沖。「翟先生,我以為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職業玩咖,幾時你開始會對每個帶上床的女人這麼死纏爛打了?」 「不是每一個。」他臉色很臭。 「原來我魅力如此驚人,不過一夜,你就愛上我了?」她佯裝受寵若驚,用手猛搧臉蛋,「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英俊多金的翟先生居然為我瘋狂……」 「什麼?!」翟恩登時後退了兩步,活像她頭上長出了兩隻角。「不要說那麼恐怖的事好不好?」 他語氣裡不自覺流露的明顯驚駭像一記重拳,頓時把吳春光肺裡的空氣全擠了出來。 「哈利路亞!謝天謝地!」她硬生生吞下喉頭熱團,並強忍給他一記鎖喉功的衝動,故作一臉釋然,「太好了,那就沒問題了。很高興認識你,下次有機會碰面的話,再請你喝杯咖啡,再見──」 「你在生氣。」翟恩目光直盯著她,高大身軀欺近了一步。「為什麼?」 「不,我只是很慶倖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她把那只盆栽抱在胸前,試圖防禦他壓迫感十足的強大體魄,但顯然徒勞無功。 「你提了行李打算落跑去哪裡?」他突然改變話題。 「你為什麼問?」她防備地反問。 「只管回答我的問題。」他眼底殺氣畢露。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