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皇帝不賣笑 | 上頁 下頁
二十


  「多謝皇上厚賜,也有勞公公了。」穆朝陽看著梅公公猛擦汗的模樣,有些困惑不解。「公公,你很熱嗎?」

  「不熱不熱,一點都不熱。」梅公公陪笑的搖搖手,躬著身子急急往外退。「二位慢吃,奴才先行回宮覆命了,謝謝再見下次再聯絡。」

  穆朝陽和苗豔青遺來不及挽留,就看到梅公公飛也似地逃出了大廳。

  「怪怪的。」苗豔青沉吟。「你覺不覺得梅公公的舉止很是奇怪?」

  「是很奇怪,不過人老了,下面又沒有了,怪癖多一點是可以被理解的。」穆朝陽一臉同情。「尤其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邊那麼久,還沒被皇上給搞瘋,梅公公已經算是很難能可貴的了。」

  「噗!」苗豔青被他逗樂了。「什麼跟什麼呀,你幹嘛老是看皇上不順眼?再怎麼說,他好歹是個明君聖主,又是繡月妹妹的親哥哥,你就別三天兩頭地挑剔皇上的言行舉止了。」

  「你沒被他整過,所以不明白他那個人必要的時候有多惡劣。」穆朝陽有一絲苦惱。「唉,我現在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苗豔青微皺柳眉,提醒夫婿道:「你有那麼大的精神擔心皇上下一個不知道要整誰,倒不如擔心小藍妹妹離城出走後,是不是已經平安到達龍虎山了。」

  想想小藍也算足勇敢美少女一枚,敢千里迢迢獨身上山求道,實在不枉她平時鼓吹「女兒當自強」的一片苦心了。

  只是苗豔青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個老實的妹子,不知路上可會遇見壞人?夜裡是不是又開始怕黑、怕鬼了?

  「我擔心的就是小藍。」他只要想起前些日子,皇上無意中見著小藍時的情景,就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該不會那麼倒楣……遇著皇上了吧?」

  苗豔青一怔,隨即笑彎了腰。「這怎麼可能?皇宮大內又不是想進就隨便進得了的,而且小藍妹妹怎麼可能連皇宮和龍虎山都分不清?」

  穆朝陽無奈地看著笑得前俯後仰的嬌妻,雖然他也覺得這個擔心的理由是太誇張了點。

  皇上富有四海,要什麼姑娘沒有?只要他開口說一句要選妃,全國上下多得是絕色美女搶破頭,就算擠爆皇城也要一博皇上青睞,更何況皇上也不是那種王老虎搶親式的急色鬼,不可能會把小藍給擄進宮「那個那個」的。

  「我應該是想太多了。」最後,穆朝陽下了結論。

  「各位妹妹,雖然小藍已經離開我們了,但是她的精神永遠與我們同在!」苗豔青在書齋裡的講臺上,說得慷慨激昂。

  不知道的人猛一聽,還以為鳳揚城主六位義妹之一的諸小藍,已經是一縷芳魂歸離恨天去了呢!

  「小藍現在已經朝龍虎山前進,決心入道潛修,將來好做個降妖伏魔的好道姑。雖然她是離家出走不告而別的,但是我們在這裡一樣要為她獻上無比的祝福,並且祈求老天爺保佑她一路平安,早日學成歸來!」苗豔青一揮手,做了個完美的結陳詞。

  「嫂嫂,不公平啦!」坐在底下的諸家橙黃綠靛紫眾姊妹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炸了鍋,抗議連連。

  「對呀對呀,為什麼小藍可以偷溜,朝自己的目標和理想前進呢?」

  「我還沒能考狀元……」

  「我都還沒追到我的巡按哥哥……」

  「我還沒變成美容大王……」

  「我我我……」

  諸家眾姊妹開始吵成一團。

  苗豔青纖纖玉指微懊惱地揉著鬢角,「別吵了,一個一個來。你們吵架也不能改變事實嘛,小藍就是離家出走了……唉,居然連跟我這個嫂子報備一聲也無,害我被你們義兄一陣好罵……」

  登時,橙黃綠靛紫眾姊妹全住了嘴,不約而同懷疑地瞅著她。

  怎麼可能?朝陽哥哥怎麼捨得罵豔青嫂嫂?不怕豔青嫂嫂當場翻臉把他踢出房門嗎?

  苗豔青被她們質疑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虛,連忙清了清喉嚨.「那個不重要,不重要。總而言之,各位妹妹們,小藍已經勇敢的走出自己的康莊大道,嫂嫂相信你們也行的!」

  「嫂嫂,那你就幫我們跟朝陽哥哥求情啦!」

  「對啊對啊,我要去考狀元。誰說女子就不能考狀元?不公平啦!」

  「我要當美容大王……」

  頓時,五名嬌滴滴、甜蜜蜜的小人兒全往她身上撲,吱吱喳喳鬧得她一個頭兩個大。

  苗豔青有些後悔。若不是自己去年開始,便大力鼓吹她們要勇於追求自我,活出女性一片天,還時不時告訴她們「女子有錢有才便是德」的創新突破觀念,她們也不至於會變得這般大膽激進呀!

  唉,為人師表果然不容易呀!

  午後。

  諸小藍坐在紅木桌旁,專注地穿針引線,紅線福字。一針一針地在寶藍色荷包上繡著一個

  這是她把自個兒一件質料最好的綢緞衣裳剪了,細細裁出兩片,一針一線地縫成了個荷包,還拆了一支珠花簪子上的十幾顆珍珠,親自打出了一條串著顆顆珠子的絳紅色絡子,圍著荷包的邊鑲繡成圈。

  等她將一排連綿不絕的福字繡完,就可以送給大師兄了。

  大師兄待她這麼好,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由衷的謝意,只能做個荷包送給他,聊表心意也留個紀念。

  只是她雖然有這個心,可惜女紅技術著實太差,所以繡花針刺在手指上頭的次數比刺在荷包上的還多,疼得她頻頻抽氣皺眉,苦著小臉吮吸著指尖傷口沁出的血珠。

  唉,繡個小荷包怎麼比鬼畫符還難哪?

  她的手直發抖,抓著繡花針的指尖都快僵硬到抽筋了,偏偏一個福字才繡了一半。

  要是照這樣的慘況下去,恐怕等到她繡完一整排的福字,她也因為失血過多而一命嗚呼了。

  「唉……」好不容易將一個福字繡完。諸小藍盯著手上歪七扭八四不像的荷包,不看還好,這一仔細端詳後,她完全沒有送出去的勇氣了。

  「你在做什麼?」李靈豐不知幾時突然冒出來,在她背後好奇的打量著。「咦,那是什麼?」

  她一慌,忙著想把荷包藏起來。「沒、沒什麼……你不要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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