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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好了,夜深了,明天還有考試,早點睡吧。」施太太沒留意到兒子的不對勁,逕自留下話,就轉身走開了。

  夜,是深了,只是心卻不能平靜。

  施佳駿忡忡然地一直站在原地,腦袋裡響起的全是淩芝恩離開前的那句話——

  施佳駿,我恨死你了!

  她恨他?她居然恨他?為什麼?為什麼啊?

  杵在房間裡像是風化了許久許久後,施佳駿才想到什麼的,移動了自己沉重的步伐。

  他走到窗前看著她的房間,她的房間裡的燈是亮著的,可是,窗簾卻是拉上的。

  她是故意拉上的,因為她的窗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鮮少有拉上的,因為她喜歡太陽灑滿她房間的感覺,她愛明亮,她說她喜歡一早在陽光中醒來的感覺,所以她連夜裡也不拉窗簾的。

  如今……

  一種沉重到幾乎承受不住的重量無情地向施佳駿壓下,看著那隔著他跟她之間的窗簾,他感覺,月餅已經把他也隔在她的心牆外了。

  皮蛋喜歡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當中有什麼誤會嗎?他對她……不是只是麻吉而已嗎?

  再一次跟古硯阜在黃昏的籃球場上打籃球,淩芝恩腦袋的問題怎麼也都停不下來。

  她一直在想這事的前因後果與各種可能,她心裡有團結,她想解開,可是卻又不敢直接來。她一直希望皮蛋能明白地跟她講清楚,可是他一直沒有,他只是用專注的眼神與曖昧的言語對待她,而她,便當他是玩笑地給呼瞬過去。

  大概,他和她是一樣的心情吧?

  一樣怕說破了,之間的友情就會不小心捅出個洞,這樣的傷害是他們都不願意見到的。

  唉,那樣也好,也好,如果他是真的喜歡她,那他繼續不明講,他們就繼續這樣曖昧下去也好,否則話說破了,他要的她給不起,他們之間徒留的也只有尷尬罷了。

  「月餅!小心!」

  「啊?」紛飛的心思突然被一聲急叫給打斷,淩芝恩才楞楞地轉向聲音的方向,卻只見一團黑影朝她鼻樑撲過來。

  「碰」地一聲,一陣極具震撼的痛楚從臉的中心蔓延開來,淩芝恩來不及撫住疼痛,因為她的身體被那顆來勢洶洶的球給震倒在地。

  「哎呀!」

  「月餅?!」

  「大姐頭!」

  籃球場上,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撲向淩芝恩。

  「月餅,你有沒有怎樣?」

  「要死了!哪個王八蛋打的球?」淩芝恩坐在地上撫著吃痛的鼻子氣得想砍人。

  「那個……我……你……明明就是……」男同學阿華支支吾吾的,不敢說是她自己不專心。

  「是你自己不專心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的,還怪別人哩。」古硯阜一邊講出大家的心裡話,一邊急著看她有沒有事。「槽子,流鼻血了,快,把我的毛巾拿來!」

  「好!」

  「噢……痛死了……」淩芝恩頭暈眼花地想站起來,卻被古硯阜一把壓下去。「月餅,躺下。」古硯阜飛快地拿著隊友遞上的毛巾給她止血。

  「嗚……大姐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阿華見她鼻血流了滿臉,心開始慌了起來。

  「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幾天你老是這樣恍神,現在被球打到是小事,要是明天你被車子撞到,就不只是流鼻血而已了。」古硯阜氣急敗壞地吼著她。

  「嗯……還敢罵我……還……還不都是你……你害的……」口鼻撫上了毛巾,淩芝恩說的話也變成咕咕噥噥的聽不清楚。

  「現在先別講話!」古硯阜見自己白色的毛巾已飛快地染成了可怕的鮮紅,他急得要她閉嘴。

  「要不要去看醫生啊?」阿智問。

  「先躺著休息一下好了,血止了再走路比較好。」阿星說。

  「要是不會止呢?」阿華惶恐地問。

  「閉嘴啦,烏鴉什麼!」阿星丟了個白眼給他。

  「沒事,這女人的皮從小就被她磨成精了,這點小傷死不了的,我抱她旁邊去休息,你們繼續打球。」話落,古硯阜就抱著淩芝恩到一旁的草地上去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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