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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本姓霍,我爹霍峰以前也是朝廷命官,只是三年前被革職之後不久就過世了。在他剛當上禦史的時候,無意間得到一塊琉璃玉,後來有一次碰到區桓,兩人相談甚歡,我爹就把琉璃玉送給他,區桓花了三年的時間,專心地雕刻,三年後,終於雕出了『龍麟』,他感念我爹的情分,就將『龍麟』又送回給我爹。」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會這麼清楚啊!」宋驤恍然大悟。「後來我爹被削官後,就帶著這硯臺回到了老家,過了不久,有一次我們家遭強盜,古董字畫他們一件也沒拿,就只拿走了『龍麟』。這件事我一直到現在都覺得很奇怪,可是,更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個硯臺會在王爺那裡呢?」

  「夫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王爺去年大壽,孫丞相送的禮,王爺收到的時候也好高興哩!」雨墨說道。

  「孫承相?孫蒯?」霍泠兒突然想到,那不是李嫣嫣丈夫的乾爹嗎?

  「是啊?怎麼了嗎?夫人。」

  「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這兩件事中間的關連性。」霍泠兒低頭沉思著,「有強盜到我家把我爹的硯臺搶走了,然後不該有這塊硯臺的人卻有了這塊硯臺,也就是說……」

  「啊!我知道了。」宋驤發現什麼似的大叫,「是孫蒯派人扮成強盜把那個硯臺搶走的。」

  「我還不能確定,不過……」霍泠兒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對雨墨說道,「雨墨,你待會兒就趕快趕回京裡去吧!告訴王爺要小心那個孫丞相。」

  「啊……好,可是為什麼呢?孫丞相在朝中名聲相當好呀!」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如果強盜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也就罷了,如果是,那他雖然不是個會趕盡殺絕的人,可是卻是個絕對不會讓人起疑心的人,如果他有什麼企圖,通常等到發現的時候,那就什麼也來不及了。」

  霍泠兒打開錦盒,輕輕地撫摸著那塊「龍麟」硯臺。自從雨墨送禮物來的那天起,她每天總會看它個好幾遍,從其中搜尋過去的回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她看著這塊硯臺,心裡總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會覺得不安,可是卻說不出到底她在擔心什麼,尤其今天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泠兒!泠兒!」

  霍泠兒轉過頭,看到宋驤臉神色匆匆地走進來,他用力地抱了抱她,然後提起掛在床邊的刀就又往外走。

  「等等,發生什麼事了?」霍泠兒拉住他。

  「京裡出事了,我要去救趙癡。」

  宋驤說完話又要往外走,霍泠兒愣了一下,又拉住他。

  「你別這麼急,像你這麼衝動是成不了事的,就算他真的出事了,你一個人就這麼闖去也是沒有用的呀!」

  「可是怎麼辦?他現在很危險!」宋驤十分懊惱。

  「這件事是聽誰說的?」

  「雨墨。」

  「他在嗎?好,我先去看看。」

  霍泠兒跟著宋驤匆匆來到大廳,看到雨墨滿臉風塵,還癱在椅子上不住地喘著氣。

  「京裡發生什麼事?」霍泠兒擔心地問。

  「夫人,真的……被你說中了,那個掌控天下兵馬大權的孫蒯,在幾天前派了大批軍隊包圍皇城,王爺那裡……也被圍住了,我是趁亂才逃出來的……」

  「所以我就說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不趕快救他出來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宋驤在一旁著急地直跺腳。

  霍泠兒思索了一下,望著宋驤,說道:「你打算去救王爺?」「那當然,我們好兄弟一場,說什麼也要去。」

  「那你忍心把我和娘丟在家裡嗎?就算會死你也要去嗎?還有,孩子出世後要是沒有爹爹也沒關係嗎?」

  宋驤一時啞口無言,他看著霍泠兒,除了皺緊了眉頭還是皺緊了眉頭,然後,他點點頭。

  霍泠兒看著他,突然間笑了。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做人講的就是人情與道義,今天我們能像這樣在一起,也是托了王爺的福,這種天大的恩情怎麼說也不能不還,你去救他吧!不過你不能就這麼魯莽的去了,有些事得先從長計議起。」

  「什麼事要這麼麻煩啊?」

  「你先別管,把陸老六和阿泰他們全都找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自從孫蒯發動兵變以來已經二十來天了,原本熱鬧的京城現在是一片死寂。孫蒯的軍隊幾番進攻皇城,但靠著城中禁軍頑強的抵抗,皇城一直沒被攻陷,雙方就這麼僵持著,但照現今的情勢看來,皇城淪陷也只是遲早的問題了。

  月黑風高的夜晚,孫蒯才和衣要就寢,他的宅邸內卻突然傳出廝殺的聲音。

  「有刺客啊!有刺客……北廂房失火了……」

  孫蒯一聽有刺客來了,連忙從床上躍起,他推開門,看見宅內一角火光沖天,四周都是喊殺的聲音。

  「快來人哪!保護我,別讓刺客逃了。」孫蒯大喊。

  孫蒯這麼一喊,四周立刻沖上了許多衛兵圍在他四周,就在他稍稍感到安心的時候,一支白晃晃的刀子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混……混蛋,你想幹嘛?」

  孫蒯這一喊,所有的人全轉過頭來,發現一名侍衛正抓著他,一把森冷的大刀就架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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