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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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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歡一看到陸擎天,先是高興地跑過去拉住他的手,「擎天,你來了!」聲音嬌媚極了。忽然察覺事態不對,「擎天,你怎麼會有孜喬大門的鑰匙?難道你們……」她故作傷心低頭狀。 陸擎天沒空向杜歡解釋,當初找到殷孜喬的住所後,曾請鎖匠幫他闖空門,當時就順便請鎖匠打了一把鑰匙放在身上。 「孜喬,如果雅各布和浣星結了婚,你們三個人都會痛苦,而這個錯誤竟然是我釀成的,都怪我太自私了,完全沒顧慮到你們的感受,我該死!」陸擎天不斷地責難自己。 杜歡在一旁勤加安慰,但並不能減少他內心的愧疚。 「好,我去!」殷孜喬望了陸擎天一眼後,飛奔出去。 「擎去,還是你的苦肉計有效。」杜歡笑著說。 陸擎天激動地說:「希望她趕得上婚禮!」 由於婚禮地點臨時更改,因此前來觀禮的親朋好友並不多,除了陸放及他的親信幕僚人員外,就只有莫雅各布、陸浣星及為他們主婚的神父──鐵英,連阿文都不在場。 「雅各布,我們莫陸兩家聯姻,也算是商界的盛事,原本不是安排好在近西飯店舉行婚禮,怎麼突然改到這種荒郊野外來呀?」陸放老臉帶笑地詢問著,心裡卻打著金算盤,其實在哪兒結婚還不都一樣,只要能儘快拿到錢就行了,只是跑到烏來山裡也未免累壞了他這把老骨頭。 莫雅各布當然聽出陸放語氣裡夾帶著一點抱怨的意味,於是他拉著鐵英來到陸放面前。 「陸老,向你介紹一位我的好兄弟,鐵英。鐵英,這位是陸放先生。」莫雅各布冷然地為兩人介紹。 陸放和身著神父裝的鐵英握手,臉上的表情是一冷一熱,冷的是陸放,因為認識神父對他的事業沒有任何的助益,所以他顯得不太熱中;鐵英則一臉的和善,散發神聖的熱力。 「鐵哥,當年你若不金盆洗手遁入西洋人的空門,今天的金融界不管是檯面上或檯面下,哪敢不尊稱你一聲大哥。」莫雅各布看出勢利眼的陸放狗眼看人低,於是故意說出一小段鐵英的來頭。 果然,陸放立即靠攏過去,再次握住鐵英的手,臉上也綻放虛假巴結的笑容,追問鐵英為何放著大好前程不要,而退出江湖,遠避山林。 鐵英謙遜地直搖頭,「都是些年少輕狂的事,不值得一提。」 早年和莫雅各布在浪裡來去的鐵英,以他閱盡人間冷暖的感受力,早已看出陸放的心機。他可無意沾惹人間是非,遂又踱回主婚臺上,與莫雅各布會心一笑。 「鐵哥待我和雅凡如父如兄,所以我們兩人不管誰結婚,他身兼證婚人和主婚人二職,一定得到場,但因為他已為化外人士,久不進城,但我可不會因為這樣就放過他,所以我們來到這裡。」莫雅各布看著鐵英說著,兩人流露出英雄惜英雄的真情。 鐵英炯然的目光停駐在莫雅各布身上,「看來,我想賴都賴不掉囉!」鐵英笑出無數條魚尾紋。 陸放也跟著乾笑。 枯坐一隅的陸浣星突然站起來,拉著一張長臉,使得她細緻光彩的粉妝都垮了下來。 「雅各布,你到底在搞什麼?突然更換地點也就罷了,現在又拖拖拉拉的,你到底在等什麼呀?我真是搞不懂你!」她的口氣厭煩急躁,和在場觀禮的每個來賓一樣的心情。 莫雅各布仍是好整以暇地望望小教堂的門口,陽光正好照在教堂裡整齊排列的椅子上。 「我們在等阿文。」他神情自若地說著。 「等阿文?」陸浣星重複地說著,心裡的問號更大了。「等他幹嘛?他既不是主婚人,也不是證婚人,更不是要結婚的人,何必等他呢?」她像只被鬥怒的火雞,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 「等他來你就知道了。」莫雅各布的心事,別人永遠無法猜測。 她擺著苦瓜臉,睨父親一眼,鬥大的眼睛盛滿怒火。 陸放比了個手勢,要她少安勿躁,他清楚莫雅各布神秘寡言的行事風格。 阿文駕著BMW跑車,穿梭在幾乎到處施工的城市,可是一碰上塞車路段,即使是擁有超強馬力、爆發力十足的名牌跑車,也只能在車陣中一喘一喘地挨候著。 跑車後座沒有人,只有一張莫雅凡的相片,靜謐的神韻,露出恬淡的笑意,好似相片中人知道自己正趕赴一場婚禮。 同一時刻,殷孜喬也開著陸擎天的座車,馳騁在城市的另一隅,腳下的油門從沒放鬆過。手裡緊緊地握著教堂的地址,像握住自己的終身幸福似的緊抓不放,深怕一不小心它就會溜走。 車子在疾速飛馳中離開了城市。一駛進山區,烏雲遮住了陽光,沒多久,雨滴自天而下,辟哩啪啦打在擋風玻璃上,車雨刷忙碌地來回晃動著,更擾亂了殷孜喬紛雜慌張的心。 一下起雨,就又開始塞車了,大排長龍的車子被堵在山區單線道的小路上。 殷孜喬不停地斜瞄手腕上的表,時間不多了,而她卻還被堵在這兒動彈不得。 一想到婚禮最後,莫雅各布抬起陸浣星的下巴,他微低著頭,兩人四唇相吻的鏡頭,她幾乎快心碎了。 霎時她將手中的方向盤一轉,車子轉出長龍之外,開到對面車道,疾速前進。而對面不斷的來車,在雨霧氤氳中直直駛向心急如焚的殷孜喬。 仍在疾速前進的殷孜喬,因為雨天視線不佳,未曾察覺前有來車,總等到來車出現在雨刷刷過後的片刻清晰中,她才緊急地將方向盤一轉,再度急轉回原來的車道,有幾回差點沒位子可鑽,險些釀成車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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