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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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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諺漆黑的眼瞳閃閃發亮。他不是被動的軟弱俠士,當內心產生疑惑時必定全力探查真相,而今他似是遇上有趣至極的挑戰了。 神毒堡。 飛龍廳裡靜得出奇,站列兩旁的部屬個個低著頭不敢看向坐在飛龍椅上的文立天。 「人呢?」極低的嗓音透著寒意,令人發顫。 「啟……稟門主,人還沒捉到。」跪在地上的五人戰戰兢兢的回話,額頭上的汗珠不住沿著兩頰滑落。 文立天雙目凶光立現,陰白的膚色看上去倒像病疾纏身。文立天身體削瘦,面容如同上一任門主文浩天般有著俊美的樣貌,只不過他的俊美較陰柔,讓人看了只覺害怕。 「連一個小賤人都捉不到,我留你們有何用!」文立天袖口微微鼓起。 「門主饒命!屬下所以失手全因為文犀月身旁有一名武功高強的男人保護。」 為首的黑衣漢子急速說明。 「說下去,那個男人是何來歷。」 「據屬下查探得知,那名男子叫康諺,是新崛起的賞金獵人,靠緝拿官府懸賞的人犯領取賞金維生。」為了一線生機,黑衣首領事前已做了調查,只盼門主手下留情饒大夥一命。 「至於文犀月那丫頭,目前在悅來客棧,似是染了病正在休養。請門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五名黑衣漢子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乞求,臉上的懼意表露無遺。 「失敗的人還要求什麼機會!」 文立天右手微晃,五道銀光一閃,就見五名黑衣漢子軟倒在地,不到半刻鐘便面目青紫。 文立天冷眼掃過眾人。 「李元,再命人去捉拿那小賤人,「藥王解本」一日不取回,我就一日不能安心。」 「是!這事屬下必定全力以赴。」人群裡一名矮小的胖男子上前領命。這名叫李元的男人是文立天的心腹愛將,重用了十五年,這次文立天再將重任託付,足以證明李元在神毒門第二號人物的地位。 翻遍神毒堡的一草一木都找不到鎮門之物「藥王解本」,原本他是不必急著捉拿文犀月這小賤人,誰知存放在藥庫的靈丹解藥也一併遺失,這麼一來,神毒門最厲害的武器——毒藥,反成了最危險的毒蛇。要知道使毒的同時自身方可能沾上毒藥,若少瞭解藥傍身,再厲害的毒也會害了自己。 文立天站起身,在部屬的目送下走出飛龍廳。 他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卯時,東方的天空隱隱冒出魚肚白。 悅來客棧東邊的一扇廂門緩緩被開啟。昨夜康諺禁不住她苦苦哀求,好不容易解了她腿上的麻穴,現在她逃走雖是背離了康諺對她的信任,不過她顧不了這麼許多了。 文犀月輕手輕腳來到客棧後門,到處張望了會,確定四下無人,小手搭上緊靠的門閂,使勁拉了下,門閂卻動也不動。 門拉不開,急得她滿頭汗,再走不了,等會客棧打雜的僕役一來就糟了。 她再度使勁拉著門閂,怎奈就是拉不開一絲半毫。 忽地,一陣男性嗓音在她後頭響起——「早哇,月牙兒,這麼一大早的,你想上哪兒去?要出門好歹告訴我一聲啊。」 懶洋洋的無賴男音,不需回頭看也知來者何人,會這麼噁心喚她的也只有那三天前硬攔著她不放的男子了。 偷跑不成,她反應極快的轉過身,答道:「我睡不著,起來走走。」她越過他的身子,站在他後方,腦中思索著該如何擺脫這名煩人的男子。 「哦……原來只是出來散步啊,我還以為你要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溜呢,看來是我多心了。」康諺極不誠懇地調侃。 「你疑心病還真重。我要偷跑也不會兩手空空的連包袱也不帶。」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她告訴自己要冷靜。 「咳!不是我要漏你的氣,記得我第一天看到你時,你身上好像沒帶著包袱,依我猜想,你全身僅存的家當也只剩身上的衣服了對不對?」他轉身看向她,眼帶笑,惡意的笑。 文犀月眯了眯眼眸,怒氣使她臉上不健康的白皙泛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氣極卻無力反擊,良好教養教她說不出難聽的穢語。打懂事起,堡裡上上下下那個人不把她當寶貝捧在手心呵護?而今她卻得讓個陌生的無賴調侃,若爹娘還在……若爹娘還在……又有誰欺負得了她! 怒熾的黑眸認命地垂了下來,她不發一語,扯著衣袖的手緊抓著。 「你話說完了吧?沒別的事的話,我要回房去了。」字字如冰,出自她嘴裡。 哎呀!生氣了。他不知她禁不起激。 「我沒別的意思,你別惱我呀。」他連忙走近低頭不語的人兒身旁,難得的愧疚襲上心頭。 「我沒生氣,你說的都是事實,我一貧如洗,什麼都沒有,帶著我只會白白浪費銀子,你要是夠聰明,就會知道帶著我有多不智。」 康諺搔搔頭,頭一回跟姑娘家打交道,太細膩的心思他實在不懂,他明明說要幫她了,她為何不領情呢? 「你這人怎麼那麼死腦筋?有困難就大方接受別人的好意幫助,考慮太多隻會讓自己更不幸。算了,用嘴說你也聽不入耳,乾脆用做的比較簡單明瞭。」 康諺一把拉住文犀月細瘦的手腕。 「你放手,你要做什麼!?」她低喊,眉宇透著慌意。 康諺大力拉開門閂,抬腳往外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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