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你的春秋大夢(10)_陳曦

十

　　溫婉兒見狀，急忙鎖上門，持著書包追了上去。她還沒遊說他加入西點研習社哩，今天是老天爺貸給她的機會，要把握呀！

　　「你跟上來幹嗎！」她氣喘吁吁，像只十足運動量不足的飼料雞。

　　「回家呀！」她瞄到他側背的書包：「你今天不用上社團練習呀？游泳社一向是最晚離校的不是？」

　　「嗯。」他隨口應。

　　見他愛理不理，她只好再開口：「聽說你去年第一次參加高中聯賽就得名，你學游泳學很久嘍？」

　　「嗯。」

　　離了校門，他仍保持一定的步伐，她跟的辛苦，但仍不放棄。

　　「真羡慕你是游泳高手，哪像我，學蛙式學了一年卻還是不會換氣。」每次上游泳課她就頭痛。

　　「那是你太笨。」楊栩不留口德地批評。

　　「你怎麼這樣說，你應該要鼓勵我才對呀！或者是豪氣萬千地答應要教我教到會才是。」要批評也不用講得這麼白，一點面子也不留。

　　「我可沒教你的義務。」

　　溫婉兒可不服氣了。「我們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而且我們還是朋友耶！幫幫朋友也是應該的。」

　　朋友？！

　　「我們是朋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這女生是頭殼壞去了吧！

　　「我就知道你想賴！你吃了我做的桃子派，所以我們就是朋友，這個理由十足充分。」她臉不紅、氣不喘，硬生生攀關係。

　　楊栩簡直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這個怪女生真是一點都不能小看，他跟她不過見了三次面，就成了她口中的「朋友」，她究竟是單純呢，或是一肚子壞水？他怎會被她給纏上咧？

　　「喂——」很低的嗓音。

　　「我不叫喂！我叫溫婉兒，也就是溫柔婉約的——」

　　「溫婉兒！」他吼了出聲。

　　「幹嗎叫這麼大聲。」幸好她及時捂住耳朵。

　　「你少胡說八道，我才不是你的朋友，從現在起最好別讓我看到你，不然——」他冷哼了聲，故意把指關節按得咋咋作響。

　　「少來了，別的女生怕你，我才不怕。多了個朋友又不會少塊肉，而且跟我認識好處多多唷！當我朋友的人，會不定時吃到一些點心、蛋糕什麼的，你那麼愛吃甜食，認識我豈不是賺到了？」圓眼轉呀轉，賴定了他不會動手K人。

　　「說這麼多也沒有用，我一點也不在乎，更對你的社團沒興趣，你從我身上撈不到任何好處。」

　　「反正我們是朋友了。」

　　「不是，我不承認。」

　　溫婉兒忍下笑意，原來戲弄人是如此好玩的一件事，她從不知道自己溫和的性子下竟會有另一種大膽、愛整人的性格。

　　眼前對她又吼又叫的楊栩，一點都不像好友許美玲所描述的，他一點都不冷酷，反而相當容易被激怒，他雖口口聲聲要給她好看，卻連她的一根頭髮也不曾碰到過，或許他是一個極有意思的人呢！

　　「楊栩，你都搭公車回家吧？」

　　「為什麼要告訴你。」他的氣還沒消。

　　他加快腳步，不願再與她說話，沒見過哪個女生比她更厚臉皮的，眼巴巴纏住了他。

　　雖然她的桃子派是他吃過最好吃的，兩個人交交朋友也無妨，但他就是看不慣她一副理所當然吃定他的樣子。撿到他的學生證又怎樣，再申請就有了呀；發現他嗜甜食又如何，打死不承認嘛！

　　「楊栩！你走這麼快幹嗎！」她好不容易追上他，小手連忙拉住他書包帶子。

　　「拉拉扯扯的很難看！」他低咒了聲，這情景讓他認識的同學看到可麻煩了。

　　「誰教你不等我，我們不是要一起回家的嗎？」

　　「誰答應了！」走到公車站牌，楊栩離她一尺遠。

　　「沒人答應，是我自己決定的。」

　　楊栩氣得不理她。

　　溫婉兒慢條斯理地拿出楊栩的學生證，唇邊泛著一抹得意的歡喜，指著學生證上的地址欄道：「你家跟我家住得很近唷！」

　　楊栩愣了會兒，隨即恢復：「住得近又如何？」

　　她甜甜笑開，彎成半月形的眼十分可愛。

　　「或許我們會時常不期而遇唷！」

　　他倒抽一口氣。

　　這可惡的女生！

　　第三章

　　九月夏末初秋時節，白晝漸短，不過下午七點鐘光景，天空便已泛著灰白色調。

　　傍晚的風已帶著些許涼意，剛從室內游泳池結束社團活動的楊栩披著薄夾克走出體育館。七點時刻，校內僅剩三三兩兩未高校的學生。

　　一般，游泳社練習時間只到六點半，今日楊栩被教練留了下來，為下星期五與姐妹校的友誼賽加強訓練。雖是友誼賽，但競爭意味可不少，人人都想遊出好成績。

　　也不知從哪裡傳出去的消息，教練竟然知曉他前日放學後跟個女同學一起搭公車回家，言談訓話之間在在暗示他該以社團為重，莫分了心。

　　流言哪……

　　甩甩頭，楊栩叮嚀自己莫心煩，子虛烏有之事他何必澄清，好事者豈會因他的解釋而放棄八卦？反正他自身做好便成，那個自稱溫柔婉約的可人兒別再理便是，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