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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關元穴,肚臍下三寸……嗯!是這裡沒錯。曲池穴,肘彎曲折紋,大拇指側……這裡!合穀穴,拇指與食指的股間。少海穴,肘關節前面,小指側邊……」斐芊盈比劃著小銅人身上的紅點,忽聞外廳傳來推門之聲,她朝外喚聲:「銀瑟!端進來吧!」之後,便繼續低頭研究各穴之位,絲毫沒注意到,來人正悄悄接近她。

  布簾被掀動,布角所系的琉璃珠,因牽動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怎麼這麼安靜?斐芊盈感到些許不安,一抬頭往布簾處看——

  老天!那……那不正是黃公……不!是皇上嗎?如果可以,她真想當場暈過去,醒來就沒事,不過她沒有,她只是慌亂地站起。

  「什麼官家小婢女芊兒?是假的。」梵緒逼近她一步。

  「我……」她無話可說,只能傻傻往後退,不敢看他灼灼燃動的星眸。

  「什麼家父客死異鄉,額娘一病不起?也是假的。」他又逼近一步。

  她腦子一片空白,任她機巧萬變,此時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唯一能退的只有腳步了。

  「什麼曾得高僧親授武功?是你胡編的。」他又近一步。

  這個……她仍然想不出辯解的話。

  「什麼不實謠言?全是你一手編的好戲!」又一步。

  她不知自己是害怕,還是驚嚇?她低著頭,聽他宣告她的罪行。

  「什麼成為侍妾,被人威脅?哼!也是假的!」

  斐芊盈感到背靠到牆上,也就是說她無路可逃,退無可退,她只能咬緊下唇,毅然抬起頭,動也不動地與他直視。

  梵緒雙掌抵住牆,圈住她,不讓她有機會逃脫,也不讓她有機會反應。

  他俯下身低問:「你到底對朕說過一句真話沒有?還是你欺君之罪犯得不亦樂乎?」他俊美的臉孔,散發出邪惡氣息。

  她手足無措,這情況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時間思考對應之策,而且他又靠她那麼近,就像上次那樣,她又懦弱地手腳無力,像個笨蛋一樣!即使她腦海一片混濁,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也不能連認罪都不會,除了這麼做,她不曉得還能怎樣?

  「賤妾身知罪無可恕,請皇上降罪。」她始終要付出貪玩的代價,只是沒想到報應來的這般快。

  希望她還記得,他曾說過他要的藥。梵緒故作冷笑:「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朕就罰你——把頭抬高。」

  把頭抬高?這是什麼懲罰?她從沒聽過這種刑罰,雖然她心中充滿疑惑,但仍乖乖的抬起頭,她此時才發現,原來他是這麼高大,這麼威嚴迫人,自己竟只到他的肩。

  梵緒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另一手掌撐住她的後腦,在斐芊盈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時,他灼熱的唇便覆上。

  斐芊盈怯怯地,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她不敢睜開眼,更不敢看他暗黑的雙眸,她怕……怕萬劫不復,怕深陷其中,更怕從此再也不能恢復原來的自己。可是,越是覺得不能,越是控制不住,他前所未有的溫柔,讓她不知不覺的臣服,臣服在他烈火般的侵略下。

  梵緒的吻,慢慢往下移,蔓延她的耳際、玉頸,甚至燒到她雪白的香肩,尷尬緊張,狂亂心跳,胡思亂想,呼吸急促,紅霞滿面,無法思考的是她,只有任梵緒占盡上風,予取予求。

  他依依不捨地,在她朱豔紅唇反復吮了幾下,才離開她美麗的臉龐,他摟緊她,讓她能在他的懷裡嬌喘,並有時間恢復清醒,他自己也是。

  「你比朕還壞!竟敢戲弄朕,怎麼?想討打?」梵緒嘻皮笑臉,捏了下她的粉頰。

  他……他在幹嘛?難道他不知道她是誰?否則怎能如此毫不在意?她迷惑的大眼,傻傻看著他的笑臉。

  「你嚇到連話都不會說了?」

  「皇上應該知道我是誰,為什麼還要……」斐芊盈凝視他的臉。

  「斐進的事,和你毫無干係,不管你是誰,我就是只要你,還有問題嗎?」梵緒回答的很自然。

  什……什麼?他也太奇怪了吧?「為什麼和我無關?他密謀造反,想叛朝篡位,我是他的女兒,因此誅九族,滅門抄家,也少不了我一個,既然我無論如何都得死,你又何必對我好?」斐芊盈微覺好笑地說。

  「滅不滅門,抄不抄家,是由朕來決定,你又怎麼知道你一定會死?再說,朕對你好,又關旁人何事?如果你真想做內奸,那就由你,不過,朕知道你不會。」他看人的眼光絕不會錯。

  「您又知道了?亂臣賊子,本就要斬草除根,史有明鑒,哪一個叛臣至親,可以苟活?您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您對我好的後果,別再自欺欺人了。」她清楚得很,他對她的感覺只不過是新鮮,她才不想跟一群女人,爭相乞求龍寵,至少她還想為自己留一點自尊,可憐的後宮女子,她永遠也不想當。

  梵緒拉她坐下,拍拍她的粉頰,笑道:「這個嘛!全看你自己了,即使朕封你為後,難道就算是昏君嗎?不見得吧!如果你沒有和朕一樣的心思,那麼這場仗打起來也沒意思,如何?有沒興趣加入?」他像引誘人的壞叔叔,遊說著她。

  他真是個瘋子!他把內戰當遊戲嗎?「您……是不是哪裡搞錯?我可不想去跟人分享一個丈夫,尤其是你們皇家子弟,哪個不是寵妾一堆?請您別再做一些看起來相當愚笨的事。」斐芊盈已經有點忘了他是個皇上,說話開始不分輕重。

  「你別淨聽一些傳言,把每個皇族子弟,說得好像專門蹂躪婦女的採花大盜,像朕的三弟、四弟,就從不沾女色,再說,那些女人還不是貪著有權有勢,才眼巴巴攀上,她們難道沒有一些企圖和野心?」她真的把他想得很壞,他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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