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點雲龍(14)_楚薰

十四

　　「其實，不瞞你說，我們後宮是朋友多於敵人，因為萬歲爺是不會來這兒的，所有的嬪妃都會各自組成一些小團體，以免六宮的娘娘們，對付我們勢單力薄，當然啦！像你和淑儀來頭很大，沒人敢動你們，六宮的娘娘再笨也不會去跟左臣和斐丞相抗衡，所以就算你不加入我們也是沒關係，不必勉強。」羽繡輕輕淡說出這一番話。

　　斐芊盈想了一下，隨即道：「六宮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萬歲爺本不會來這裡，我們應該對她們沒有威脅性吧？」

　　「就是因為皇上不僅不來這裡，連六宮也鮮少去，皇上只會去景甯宮找永寧妃而已，引起其餘嬪妃的眼紅，所以她們就故意做一些事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有些會故意處罰貌美的嬪妃，有些會聯手擋在景甯宮通道上，攔住輦車的行進，總之，後宮的嬪妃為求自保，只敢團體行動，我們也是這樣。」采靈聽斐芊盈「我們」，便明白她已經答應加入，於是將她所知道的內情全說出來。

　　「就是啊！六宮的人還以為自己多美呢！還不是一樣討不到萬歲爺的歡心，若是萬歲爺能多看我一眼就好了，想我被冊封時，萬歲爺用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說，你就是花悅葉？很特別的名字。我那時高興的快昏倒了，皇上風度翩翩，英俊不凡，如果能再看見皇上一次就好了，唉！」悅葉又是歎息，又是無奈地說。

　　斐芊盈好笑的：「皇上有這麼好？真是稀奇了，我進宮時還沒榮幸見上一面呢！連皇上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還怕六宮什麼？」

　　「啊！芊盈你好可惜喔！連在冊封時都沒見到聖上一面，可是唯一正式見面的機會耶！」采靈驚呼。

　　「想見皇上，可是難得很，除非躲在通往景甯宮的路上，偷偷摸摸的瞧，還有些可能。」羽繡歪著頭說道。

　　「好啊！那麼下次我們就一起去偷瞧，反正有斐芊盈在，諒六宮的人也不敢對我們怎樣！」悅葉高興地提議。

　　斐芊盈倒對見皇上一事不甚在意，反正萬歲爺以後跟她也是仇人，不見面反而比較好。「我想……」她正想委婉反對。

　　「我們就定在下次好了，我得先去調查萬歲爺去景甯宮的時間。」悅葉自顧自的接話。

　　「我的意思是……」

　　「天色已經晚了，我們也該告辭了。」其餘二人也起身準備回去。

　　「好……那我不送了。」斐芊盈也趕緊起身。

　　三人頻頻回頭揮手，輩芊盈也回應著搖手，才想到要反對的事，見她們已走遠了，也只好作罷。

　　劉尉逍精神奕奕地巡著正殿，心情真可謂輕鬆愉快，看看外頭晴朗無雲，晴空萬里，更加增添了精神。自皇上上任後雖然江南有些小水患，也很快賑災完畢，現下政教清明，百姓衣食不缺，這次秋收又豐，還真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尤其皇上最近心情特佳，也沒在提起他上回失職的事。啊！這空氣是多麼清新，啊！這世上是多麼美好！

　　可惜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劉尉逍皺起雙眉，對著來人吼道：「什麼火燒屁股的事，要你沖這麼快！要是撞著了萬歲爺，你擔當得起嗎？賠上你這條小命也不夠！」

　　「哎呀！劉統領，小貴子可找到你了，發生天大的事了！龐公公這兩天下江南辦事去，小貴子只好來找您了！」小貴子氣喘吁吁，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劉尉逍斜瞄他，不甚相信地問道：「有什麼事會這麼重要？除非是關於皇上的事！」

　　小貴子驚呼一聲，很崇拜地說：「哇！劉統領你真是厲害哪！小貴子真是佩服您，隨便一猜就中，好棒耶！」

　　劉尉逍一副沒什麼的表情，懶懶應著：「小貴子你也未免太低估在下了吧！連要事都分辨不出，我還當什麼禁衛軍統領，嗟！」咦？等等，剛才小貴子說什麼來著？萬……萬歲爺出事了？他臉上的不在乎，在一瞬間消失，換上的則是高度緊張。

　　「小貴子！你說萬歲爺出了什麼事？」糟了！若是皇上真有什麼不測，他也只有一死謝罪了。

　　這下，小貴子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由他的神色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可瞧小貴子的怪樣，也定不是喜事一樁。這死小貴子！特地跑來找他通報，卻又一言不發，裝什麼小媳婦的羞樣，給誰看哪！

　　劉尉逍不耐煩地再問一次：「到底是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啊！你再不說，我就自己去找皇上！」

　　小貴子臉上頓時亮出光彩，拉著劉尉逍的衣袖邊走邊道：「好啊！咱們這就去，不過到那兒之後，可別發出聲響。」這一點可是最要緊的，若是被皇上知曉他們在門外偷聽，這罪降下來可不小。他，小貴子腦袋也只一顆而已，可沒再多了。

　　「喂！小貴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劉尉逍雖被拉得莫名其妙，倒也明白小貴子是要帶他去皇上的所在地，而且皇上正與人密會。可是小貴子走的方向並不是聖殿或議事殿，而是往後宮的方向，這就令他不解了。

　　小貴子匆匆回頭，說出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景甯宮！」一說完，又轉向前，加快腳步往景甯宮移近。

　　景甯宮？不就是永甯妃所居的宮殿，皇上與永寧妃會面早已不是稀奇之事，有必要如此重視嗎？可見其中必有文章，劉尉逍只能懷著滿腹疑問與好奇，等到了景甯宮就能真相大白了。二人穿越重重宮門、曲廊，以及幾座宮院，終於來到金頂朱漆的雄偉宮門。

　　小貴子此時悄聲警告劉尉逍：「劉統領，等會進去可千千萬萬要噤聲，別讓皇上發覺了。」

　　「我知道啦！」劉尉逍此時是非要去探個究竟，好像要去探險一樣，感到興奮與刺激。

　　兩人踮手踮腳，不發出一丁點聲響，緩緩向內院移去。還未到內院門口，劉尉逍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十來個小太監與宮女，或立而貼緊門板或蹲在門前地上，甚至有人在燒香，雖各有各的事，卻無什麼大聲響。一個原本貼緊門板，豎耳傾聽的小太監，瞧見劉尉逍與小貴子走近，立即趨前招呼，那神態還挺像某間客棧的店小二。

　　「劉統領和小貴子公公也來了啊！別站那兒，快過來。」他的聲音極小且輕，並用氣音發出，微弱但還算清楚。

　　小貴子指了指門板，劉尉逍輕點頭表示會意，隨即將右耳貼緊門板，專注地傾聽。

　　這是……這是他所崇敬的萬歲爺嗎？怎麼會是輕細的喘息聲，像是釋放舒緩的聲息，是人性的本能觸動了這場巫山雲雨，還是魚水之歡的快感，期間夾雜著女人的嬌喘，無淫聲浪語的肆虐，只有如同嚶嚶鳥語般的輕點塵埃。真不愧是皇上，連「辦事」的聲音都這麼與眾不同，的確是人中之龍啊！劉尉逍有些欽佩地暗忖。

　　他左邊兩個小太監正輕聲細語的討論著：

　　「永甯妃娘娘有本事，原本還以為皇上不好女色，沒想到永寧妃能抓住萬歲爺的心，看來永甯妃娘娘穩坐後位了。」

　　「那是當然的，在宮裡誰不知道皇上最愛的是永寧妃，其他的妃子恐怕也沒希望了，咱們可得抓緊機會，好好插個位跟著永寧妃，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小太監計劃的倒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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