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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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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逍,你認為朕的勝算有多少?」皇上悠閒的下著棋,一邊問著坐在對面的男子。 劉尉逍是宮內的禁軍統領,也是聖上的貼身護衛,他沉吟了一下,便道:「若能再拖一個半月,朝中基礎穩固了,斐進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逃出皇上的手掌心。」 皇上有些感慨地笑道:「若不是大哥太過沉於美色,今天也不會是這個局面。」 原來,當今皇上並不是東宮太子,而是二太子,在四個月前,東宮太子由於夜夜銷魂,甚至一夜數十個妃子侍寢,縱欲過度,竟不幸精盡人亡,先皇原就身染有宿疾,一聽到此消息,也舊疾復發駕崩了。如此一大變故,朝中大臣議論紛紛,其中最有權有勢的要算是斐進了,趁著亂局想起兵謀反,等著最佳時機發兵,當今皇上早就注意他許久了,但朝中對王室向心力還不夠,怎能立即兵戎相見,再說如此百姓也會勞民傷財,這並不是一個英明的君王,剛上任該做的事,先安內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他以前雖無半點爭權奪利之心,但遵照先帝遺言,卻也不得不走馬上任,收斂起溫和率真的性情,換上一個帝王該有的沉穩剛毅之氣,唉!他不禁嘲笑自己,造化弄人了。 「微臣相信,皇上絕對有能力可化解此危機的。皇上毋須憂心。」劉統領看出皇上此刻的心思,極力想振作皇上志氣。 「尉逍,要我說幾次,不是跟你說過只有我倆在時,叫朕之名就可。再說斐進之事,朕倒沒擔那麼大的心,你可別操心過頭了。」他輕描淡寫的道,卻也適當表現出一個帝王的威儀。他不愛聽人人恭敬地喊自己皇上,好像他已經不是原本的自己了,他變成只是人人敬仰的神祗,而不是一個人,只有當親近的朋友叫他梵緒時,才能感覺以前的那個他,又回來了,當個萬人之上的皇帝,並不像世人所想的那樣自由自在,除非是個暴君,任性而為就顯得理所當然,但他卻不能毀了祖宗所打下的江山,所以,他必須盡力當個不留惡名于丹青的皇帝,也許這不簡單,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了。 「那斐進的女兒怎麼辦?說不定她是斐進派來的奸細,故意進宮來查探的。」劉尉逍面色凝重地揣測。 「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輸了,尉逍,還是沒有進步多少嘛!」梵緒微帶著笑意,將最後一顆棋放在棋盤上,漂亮地贏了這盤棋。 「佩服!佩服!在下是輸的心服口服。」劉尉逍拱手笑道。 「承讓了!」梵緒揚揚眉笑著回道。 兩人正相視而笑之時,一名宮女急急忙忙走近御花園的迎涼亭。「啟……啟稟皇……皇上……」喘了口氣後才繼續說道:「永寧妃突然昏倒了,請皇上移駕探望。」這名宮女是永甯妃的侍婢小依,永寧妃是在二年前便已進宮的妃子,原來是東宮太子的太子妃候選人之一,但由於那時芳齡十六,太子偏愛成熟嫵媚的女子,因此未受注意,反而和歲數較近的當今皇上很談得來,所以皇上特地將她留到現在,否則她不是出家為尼,便是入墓陪葬,朝中文武百官都曉得永寧妃是皇上的紅顏知己,目前的大紅人啊! 「叫御醫了沒有?朕會儘快趕到。」皇上吩咐了劉統領後,便立即動身前往景甯宮。 「皇上駕到!」 「皇上吉祥!」眾人下跪,恭敬地喊著。 「平身。御醫,永寧如何了?是否有什麼病?」梵緒注視著永寧蒼白的臉,不禁著實擔心了起來。 「回皇上的話,永寧妃只是過度勞累,一時血氣淤塞,造成昏厥現象,並無大礙,奴才開幾個活血的藥方,讓永寧妃休息幾日,方能痊癒。」 「好,你可退下了,其他人也下去吧!」 「是,遵旨。」眾人魚貫而出。 梵緒看著仍在昏睡中的永寧,與平日臉色紅潤,談笑自如的她相比,多了一份柔弱之美,不一會兒,永寧便悠悠轉醒了。 「皇上,您怎麼會在這兒?」永寧嚇了一跳。 「怎麼?朕沒事難道不能來嗎?倒是你,每天在忙什麼?竟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說給朕聽聽。」梵緒板著臉,裝出不高興的聲音。 「好啦!我說就是了,其實人家本來是想晚一點再跟您說的,現在一說驚喜的感覺就沒了,沒有驚喜的感覺不就白費了我的心血,我這幾天的辛苦又算什麼?更何況——」她還沒說完,就被梵緒不耐煩的止住。 「停!別扯遠了,朕可不想又聽你解釋老半天,結果什麼重點也沒提到。你說重點行不行?」永寧就是話多偏又沒重點,否則不失為一個好妹子,不過也因為如此,更顯出她的可愛。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其實人家還不是為了你,但是會這麼趕,卻是因為皇太后,有一部份是因為我自己不太熟練的關係,所以只好沒日沒夜地做,才會連著幾天沒睡好,對不起,讓皇上擔心了。」 「等一下,你到底是在做什麼?」梵緒仍然搞不清楚,為何連太后也牽扯進去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咦?難道皇上聽了那麼久,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嗎?」 「快點說!」你這樣解釋,聽得出來才有鬼,梵緒在心裡暗想。永寧確實有把人逼瘋的能耐,梵緒一點也不懷疑這點。 「再過二個月不就是皇上的誕辰嗎!所以我想繡一幅龍風呈祥圖,當作是皇上誕辰的賀禮,也盡一下做妹子的一份心意嘛!因為怕到時繡不完,才日夜趕著做啊!」永寧一臉無辜地說。 「先前如此說不就好了,老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不過看在你還知道送禮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下次別再突然昏倒了,你可不是小孩子,讓朕還得為你操心。」梵緒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倒有幾分欣喜。 「什麼無關緊要的話?人家可是把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說得清清楚楚,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耶!而且這也算是一種美德啊!皇上居然還凶人家,真是太沒道理了!枉費人家還熬夜做禮物給你!」永寧越說越激動,居然起身與皇上相視而坐,完全忘了剛剛還昏倒在床的事。 「好好好,你說的很清楚,只是朕無法理解而已,朕看你就先休息,別再說麼多話了。」 「皇上,永寧已經沒事了,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自己的,如果皇上覺得永寧太聒噪,可以明說,不必拐彎抹角的罵人!」永寧聽出梵緒話中有話。 梵緒輕笑一聲。「朕沒罵你,如果你和一般女子一樣,朕也不會特別喜歡同你說話了。」 「只是喜歡說話?原來我只有一點可取啊!」永寧有些賭氣地嘟著嘴。 「你就像朕的妹妹一樣,你也知道朕的那些皇妹,一個比一個古怪,唉!算了!別提了。」梵緒絲毫沒察覺到永寧一閃即逝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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