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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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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鐘姑娘在石家深居簡出,又怎麼會得罪人,讓人要這樣對付她?綠竹著實百思不得其解。 「趁著有時間,你該多歇歇。」 啊?鐘姑娘在跟自己說話?綠竹想得出神,冷不防被鐘采蘋的言語喚回現實,一時竟有點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要多歇歇?」 「因為只有我們有時間休息。」 綠竹更不解了!這一路上地面大致平靜,又有姜二爺在,尋常山賊嘍囉根本不敢來惹事。 「為什麼有時間就要休息?」 鐘采蘋有趣地看著綠竹,這個丫鬟怎麼好奇心旺盛,事事都要問為什麼?她只有小時候才有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行徑。 「這麼說吧,如果你要殺一個人,以為殺死他了,可是他卻沒有死,你會不會想辦法再殺他一次?」 鐘姑娘是在說自己吧?有人要殺她,可是有殺沒有死,所以要再殺她一次?可是她怎麼愈聽愈迷糊啊? 「誰要殺你?為什麼要殺你?我怎麼都聽不懂啊?」 鐘采蘋輕輕一笑,但無意再與她閒談,於是閉上眼睛道:「問得好!這個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顧德音笑眯眯地迭聲道,心情好得不得了。看到兒子平平安安、一根頭髮也沒少地回家來,她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 「哥,你總算回來了!」殷雪芩裝模作樣的大歎道:「要是你再不回來,我可就要累死了!」 殷振陽笑著,屈指賞了她一記爆栗。「這樣就喊累?你平常真是過得太閑了!以後忙慣了就不累了!」 殷雪苓揉著被敲疼的腦袋,氣呼呼地道:「什麼啊!你不慰勞我就很過份了,還敲我頭!不要跟你好了!」 「都幾歲了!說話還像個小丫頭!」 殷振陽笑著挽起母親的手道:「我們進屋裡去吧。」 殷雪苓古裡古怪地一笑,擠到他身邊低聲道:「進去你就要倒大楣了!哼哼!天譴!」 殷振陽還意會不過來,人已在眾多家丁僕婦的簇擁下進了大廳。 而他也看到俏立廳心巧笑嫣然的穀冰盈。 「你回來了!」 聽穀冰盈的口氣就像妻子迎接離家多時的丈夫,殷振陽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她刻意製造的親密感。 顧德音看兒子僵在當場,連忙道:「陽兒,你們這麼久不見,還不快和冰兒打個招呼?」 「谷姑娘,你好!」 殷振陽疏遠的稱呼讓穀冰盈有點難堪,這樣客氣生疏的態度,好像她只是他認識的一個江湖朋友,而不是他的紅粉知己。 「多謝關心,我很好。」 殷雪苓在一旁看著,幾乎想放聲大笑。她和谷冰盈從來就不對盤,哥哥對谷冰盈愈是冷落,她的心情就愈好。 正希望場面繼續僵著,讓穀冰盈尷尬到死,卻聽婉兒在一旁噗哧笑道:「我瞧兩位真有點相敬如賓的味道呢!」 好個精乖的丫頭! 殷雪苓暗忖著,相敬如賓是用來形容夫妻關係的,婉兒解圍的話術不可謂不高明,不過站在她的立場,她不會給她拍拍手。 殷雪苓輕哼了聲,帶笑的聲音裡充斥著太多譏刺:「相敬如賓?我看是相敬如『冰』吧!」 顧德音皺眉斥道:「苓兒,不可以沒禮貌!」 殷雪苓聳聳肩,半點沒把母親的斥責放在心上。哥哥竟沒數落她呢,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舍妹年幼任性,谷姑娘請勿見怪!」 他客氣得簡直是矯情! 穀冰盈心中氣苦。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心疼她為他擔憂,應該感謝她來陪伴他的母親,應該對她軟語溫存柔情體貼,而不是避她如蛇蠍,左一句「谷姑娘」、右一句「谷姑娘」,一副把她當外人的態度。 「殷振陽,你真對得起我!」 穀冰盈說完旋足便走。他家中的人早當她是主母,他卻當著眾多僕廝雜役、丫鬟傭婦的面前讓她難堪,她哪還有臉站在這兒! 「冰兒……冰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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