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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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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盈玥在「遠觀」的地位很特別,雖然只是打字小工,但她爹地貴為所長,叫她「大小姐」並不為過。 「很辛苦哦?」 「還好。」 同樣的工作,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難度,她在這裡只負責把爹地的手稿輸入電腦,因為儒珊阿姨深度近視,不能長時間盯著屏幕,而爹地打字的速度和烏龜有拼,如果要他自己把東西打出來,他絕對是全世界最沒產值的律師。 對別人來說,這十足是個苦差事;夏振剛的字很難認,龍飛鳳舞地,還有很多自創的簡字,這還不打緊,更糟的是一地中文穿插英文、德文縮寫,夏盈玥看慣了還無所謂,其他人根本難以辨識。 也之所以,她才會在這裡當工讀生,雖然夏振剛任用私人,但是法務助理們卻感恩涕零,老闆的手稿實在太悲情了。 「出去嗎?」聲音又羨又妒的。 大夥兒忙得天昏地暗,她還有空出去逛,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落土八字命,誰叫她爸爸是所長呢? 「唉。」 夏盈玥的精力全被電腦榨幹了,沒力氣跟大夥閒扯。她腳步移向門邊,到星巴克坐半小時吧,那邊的摩卡咖啡不錯喝。 抬頭看到步入大門的身影,夏盈玥幾乎哀號出聲。她今天真是苦命啊!連半小時的休閒都不可得。 「爹地。」 夏振剛朝女兒走來,所過之處眾人莫不掩鼻,身懷六甲的總機准媽媽更慘,酸水苦汁直冒喉頭,她抱著垃圾筒大吐特吐。 老大身上怎麼有臭水溝的味道? 「玥玥,文件打好了嗎?」 夏振剛寵愛地伸手想摸女兒。 夏盈玥捂著鼻子,連退數步避開父親飄著異味的碰觸。 「爹地,你的衣服好臭!」 夏振剛縮回手,翻了翻白眼氣道:「這不是那該死的卷宗!」 夏盈玥搗著鼻子,小臉因別氣脹得通紅。 「卷宗怎麼會這麼臭啊?」 夏振剛示意女兒隨他進去辦公室,夏盈玥苦著臉跟著後面,當她關上門時,後頭傳來如釋重負的呼氣聲。 「大頭目,你是去法院閱卷,不是去臭水溝吧?」 趙儒珊捏著鼻子接過老闆的公事包。 夏振剛脫下西裝,鬆開領帶,直接扔進塑膠袋打包。 「問題就出在卷是從臭水溝撈出來的!」 夏盈玥與趙儒珊對望一眼,在彼此臉上看到迷惑。 夏振剛解釋道:「承審法官帶卷回家加班,半路公事包被飛賊搶了,小偷要卷宗沒用,順手丟到水溝裡了。」 「卷宗被丟到臭水溝還能撈回來?神奇!」 夏盈玥大呼大可思議。 趙儒珊嘖嘖稱奇,但她在法律圈一待數十年,比這古怪飽目也見過不少,並不特別驚訝,起身去拿了兩瓶咖啡。 「卷宗裡頭有警訊筆錄、鑒定報告,丟了官司就甭打了!據說是一張張攤在陽光下曬乾的。」 夏振剛被身上的氣味熏得受不了,情緒糟透了。 「喏!玥玥,拿去。」趙儒珊遞給父女一人一罐咖啡,說道:「雖然比不上現煮的香,將就喝喝。」「謝謝。」夏盈玥將咖啡罐貼在臉頰,溫熱的咖啡暖了她的手,香氣在鼻間繚繞不去。 夏振剛喝了一口過甜的黑色液體,思緒在咖啡裡一點一滴地沉澱。 「玥玥,寒假爹地安排你去法院工讀。」 夏盈玥小嘴一隊,心裡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不要,寒假我要和歡歡去優勝美地國家公園露營。」 夏振剛臉色一沉,斂去原本溫煦的笑意。 夏盈玥頭「嗡」的一聲脹得老大,爹地生氣了! 「你暑假才剛去過法國,寒假又要去美國!心都玩野了,怎麼念書?升上去就大三了,決戰考場就在兩年後,不把握時間用功的話,打算幾年才把律師執照拿到手?」 趙儒珊見她眼淚都快滴下來,心中大是不忍,趕緊插話道:「玥玥還年輕,跟她同年紀的孩子哪個不出國玩?只有大頭目又叫她工讀,又不准她去玩,哪有爸爸這麼當的!」 她家那口子,寵得兒子上了天,佑衡做什麼阿志都說好。 夏振剛板著臉訓道:「考試拖愈久愈考不上,先樂後苦不如先苦後樂,我是替她設想!」 「青春只有一次,錯過了沒有重來的機會。玥玥平常都有念書,寒假出國玩也不算過分啊。」 趙儒珊只有康佑衡一個兒子,素來把夏盈玥當女兒疼,看她滿腹委屈,忍不住幫她說情。 夏振剛口氣毫無通融餘地:「從現在開始,考上之前都不准出國!」 夏盈玥咬著嘴唇,內心不滿愈積愈多。爹地不能干涉她的行動自由,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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