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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楊妤嫣笑了笑,像想起什麼,突然問道:「對了,喜鵲,你娘的病好些了沒?」

  喜鵲一聽這話,眼眶驀地紅了,這小鳳姐幾日前就答應讓她回鄉,但每當她問起何時可離府時,小鳳姐卻一日拖過一日,說她有要緊事要她幫忙辦,暫時還不能讓她走。

  而這王妃還真有心,三天兩頭就提起這事問她,不管自己已經跟她說過多少回不勞王妃費心的話。

  她看了容小鳳一眼,壓下淚意,呐呐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楊妤嫣瞥見容小鳳朝喜鵲擠眉弄眼的,似乎在提醒她別多話,當下心上有了番算計。她轉向容小鳳,「小鳳,怎麼不讓喜鵲回去探視她娘呢?」

  容小鳳連忙迭番回道:「讓!怎麼不讓呢,實在是……是因為王府本就人手不足,又逢王妃入府,所以……」

  「我沒關係,娘親病了,做人兒女的不能盛湯伺藥已是罪過,連看一眼都不能……」說著,楊妤嫣眼前一片霧氣,「這種苦我知道,連我娘最後一面都不能見……」

  容小鳳疑惑的皺起眉,「你娘最後一面?!可奴婢聽說王妃的祖父、爹娘最近才加封晉爵,你的娘親不是才受封為梁國夫人嗎?」

  她指的是楊妤嫣的大嫂王氏。驚覺自己失言的楊妤嫣一悚,咬了咬下唇,沒回應地轉移話題,「我說喜鵲,你待會就準備、準備,回家去吧!小鳳,可以嗎?」

  主子都這麼問了,她能說不嗎?在心中嗤哼了聲,容小鳳有些不甘不願地回答,「是。」

  喜鵲聞言大喜過望,感激地不住朝兩人道謝,「謝王妃、謝小鳳姐……」

  楊妤嫣笑了笑,突然,心口一陣絞痛,她手撫著胸,不住地大口喘氣。

  喜鵲一驚,趕緊上前扶住她往下滑的身子。「王妃,你怎麼了?王妃……」

  「好疼……」她痛得臉都白了,冷汗不斷沁出。

  喜鵲抬頭望向容小鳳,「小鳳姐,怎麼……」辦字在看到她一臉得逞笑意後,咽了回去。「你……」她又低頭看了楊妤嫣一眼。「難道你……」

  楊妤嫣痛得昏厥過去了,容小鳳一派輕鬆地道:「把她扶到床上去吧!」

  「小鳳姐,王妃她怎麼了?」喜鵲有些遲疑地問。

  她挑挑眉,朝那一桌菜的方向一臉,喜鵲隨即會意,臉色大駭,「你……你在飯菜裡下毒?!」

  容小鳳連忙捂住她的嘴,「找死呀,小聲點,被人聽見我們就吃不完兜著走。」

  喜鵲瞠目結舌,「我們?!」關她啥事啊?

  容小鳳瞄她一眼,「我們是好姐妹呀!有福同享嘛,不過你當要享這福這麼簡單嗎?」她扶起楊妤嫣的身子,「快,把她扶到床上去,咱們還有場戲要演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楊采兒怎麼會突然昏迷不醒?」

  大廳裡,一臉震驚的趙陽不敢置信地怒問,容添在一旁頻頻拭汗,不知該如何應答。

  方才,女兒哭哭啼啼地來向自己說,王妃不知何故昏迷倒地,他大驚之下趕忙喚人去請大夫來,暗想此事非同小可,於是又派人去風憐軒請王爺回府,現下林大夫正在內室看診,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容小鳳見父親呐呐無言,眼一擠,一顆淚就這麼順頰流下。「王爺,咱們怎麼會知道怎麼回事呢?王妃突然昏倒也嚇壞我和我爹啦!依奴婢看,這王妃一副單薄相,八成本就身懷瘤疾……」

  趙陽橫來一眼,容添連忙拉拉女兒,示意她別再多說。

  「她人呢?還在煦月樓嗎?」自那日離府後,他一直待在風憐軒,不知楊妤嫣已搬到荏風樓去。「在荏風樓。」容添回答。

  「我去看看她。」

  容小鳳上前擋在趙陽面前。「王爺,大夫還在看診呢……唔,你身上怎麼都是酒氣?不如先讓奴婢伺候你淨身……」

  趙陽哼了一口氣,睥睨地看著她,「我的事哪輪得到你這丫環頭來管?」

  「小鳳,退下吧!」容添誠惶誠恐地拉開女兒。

  容小鳳咬牙看著趙陽邁開步伐離去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要看就去看吧,反正是最後一面了。

  來年的今天就是那女人的忌日,她會去她墳前燒些紙錢的,別怪她心狠手辣,誰叫她擋了她的路,她楊采兒只有死路一條。

  現下只希望那拿了她一大筆令她心疼的私房錢的江湖郎中當真沒騙她,他賣她的毒物據說是天下少見奇毒,無色無嗅,中毒後一柱香內立即去見閻羅,最重要的是,毒發身亡後任大夫、仵作再怎麼檢查,也無法得知是身中此毒。

  此計可說是萬無一失,楊采兒要怨,就怪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奪去她最想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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