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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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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夫人帶著楊妤嫣折了回來,故意面露難色地道:「這……人都走光了,留你們孤男寡女的兩人……」 「大廳上我們會做什麼好事?」他諷刺道,這假道學的女人! 「都沒人了誰知你們會不會……」知道自己這話是說得有些逾越了,她訕訕地住了嘴。 他嗤哼一聲,「放心,我真要對她怎麼樣,她鐵定就是晉王妃了。」 秦國夫人這才勉強地笑了笑,「唉,就別到時翻臉不認就是了。」 輕拍了下楊妤嫣的手,她深深看了晉王一眼,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接下來一室凝重安靜,空氣中充滿沉悶。 楊妤嫣偷偷抬眼眠向趙陽,發現他的目光雖停在自己臉上,可心神似乎游離,飄泊到遠方。 此刻,她不用再畏懼周圍有旁人的眼光了,她大膽的回視他,故意讓自己眼中的愛意一覽無遺。 他竟臉紅了。她輕笑著,唇不自覺地微微噘高。 好像!嫣兒笑時也是像她這般,讓他的心怦然一動…… 清清喉嚨,他像要掩飾什麼似的別過臉去,「你姑母葬在什麼地方?」 嗄?誰? 愣了一下,她才想到原來他問的是自己。 「嗯,呃……」該怎麼說呢,真正的她又還沒死,她哪知道她將來會葬在哪?「廬城外的西小坡。」不得已,她只好說出那個難產而死的婦人的葬處。 不過真要有人去那兒尋楊妤嫣的墓碑定是尋不著的,爹他仁厚,再加上怕咒她,堅持以人家原來姓氏安葬。 見他一臉不豫,她試探地問:「你……還想著我姑母嗎?」 他掃她一眼,反問著她,「你知道些什麼?」那睥睨的神氣,完全把她當一個小女孩看待。 她氣一悶,「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姑姑她被人送出宮,還被賜白帛自盡。」她不喜歡他這般幼稚,對個小女孩擺什麼王爺架子! 她知道他不馴時就是這副表情,眉挑得高高的,仿佛要聳到天上去般,鼻裡哼著氣,誰來他都不屑一顧。 可話才說完,她自己竟難過起來,這出宮後的心酸,只有她自己明白。 「你……」他的表情軟了下來,「你的眼圈兒怎麼紅啦?」看到她難過,他的心不知怎的驀地一窒。 「沒有。」楊妤嫣倔強地深吸口氣,把淚水和想起的一切都吞回肚裡,她才不要在他面前示弱,她也不能,以前她一哭,他也會跟著哭的…… 趙陽淺笑了下,像是被勾起某段美好的回憶,「你跟她好像。」 她們就是同一人呀,可這事她卻是永遠都不能告訴他,只能令他趕緊愛上現在的自己,只剩下三十九天了。 「你姑母……死的時候,有說些什麼嗎?」他神情黯然,似乎極其不願說出那個字。 「她……她說……」自己要死之前會對他說什麼呢?「她說她愛你!」一句愛語不經意地衝口而出,她臉一紅,可卻坦然,這的確是她惟一想說的。 他動容不已,心陣陣抽痛起來,她到死都還是這般心意對著自己……是他沒用,保護不了她。 「你別難過,姑母還說……還說要是我有機會看到你的話,要告訴你別一直惦記著她,世間的好女孩還很多……」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是哪門子安慰,依她的個性絕不會說這種違背良心的話,要她上山采完蘼蕪後,下山遇著故夫,還得跪著聽他說新夫人的牢騷,她可辦不到。 他眯起眼睨她,「她真的這麼說?」 啊,糟糕,被發現了!真不愧是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人!楊妤嫣摸摸耳垂,她得趕緊想些別的話來岔開話題才好。 趙陽心裡又是一震,她這摸耳朵的小動作可真熟悉呀! 「呃,王爺,你……你選好王妃人選了嗎?」哎呀,羞死人了,這番問法不是變相地像她向他求親嗎? 提到這件事,他的臉一冷,「哼,這事輪得到你管嗎?」他早鐵了心,這輩子非嫣兒不娶,她死了,他的愛情也亡了。 悶哪、恨哪!他不想再和她瞎扯下去了,即使她長得再像嫣兒,甚至還多出一股青春的嬌俏風情也一樣,那不是他要的。此刻,他只想要酒,喝他個酩酊大醉,好解千般憂愁。 「我當然得管,因為……因為……」因為她得和他在一起,他才有機會愛上她;因為她只剩三十九天了,動作再不快一點,她會死得冤枉。 瞥見大廳外秦國夫人鬼鬼祟祟探頭的身影,看來她還是不放心讓他們獨處,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腦海,不及細思,她拉著他的衣襟,踮起腳尖,硬是湊上自己的嘴,一吻—— 她什麼也不想管了,這是她久違的溫柔呀!他的味道是如此熟悉,他的唇瓣是如此溫暖…… 猛地,被一股勁力推倒在地的她迷惑地眨眨眼,沒心思去管摔疼的手,只是不解地看向她幸福的所在。 趙陽瞠目看著她,紅著臉氣急敗壞的怒吼,「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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