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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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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芷衣心痛難耐,她的兒子居然不認她?!氣血一攻心,她竟暈眩過去。 安無肆眼明手快地一把攬住了她,「君姨……」 「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四皇兒呀?」金玄賓眼底溘滿了淚,琉心丫頭不會亂說話,他一定是,一定是! 「我……」看著他,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安公公,就算他是他的兒,他又怎麼能認? 金日黎走上前去,毫無預警地就向安無肆使出一招擒拿手襲他下盤,趁其攬著皇后無法還手而輕易得逞,點住他膝後大穴。 安無肆腿一麻,就這麼硬生生跪下。 「得罪了。」 低頭一看,果然,他和自己右腳同一位置上,刺著一尾活靈活現的金龍部分龍身,他的正是龍尾撥雲。 見狀大喜,金日黎看著金玄賓肯定地一點頭,「是四弟沒錯!」 當年,年輕的金玄賓練有刺青之術,于四個皇子皇女出生滿月之時,在四人腳底分刺金色巨龍,以征金氏一朝遨龍翔天精神。太子為龍首,炯炯龍睛、長須騰躍;二公主為龍身伴日、三公主是龍爪舞月。刺這金龍原意是慶祝,沒想到後來竟會成了骨肉分散後相認的憑據。 三個孩兒出宮時身無長物,就這腳底金龍能證明他們是皇族中人而已。 「我兒——」金玄賓殷切一喚,淚如泉湧,今早的變故著實太大,會找回他的四皇兒,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金日黎解開安無肆穴道,但他仍跪在地上。 「我……」看看在自己懷中昏迷的君芷衣,身旁躺著動也不動的安公公,耳邊聽著金玄賓的呼喚,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公公還有氣息,他沒死!」 一名禁衛軍眼尖發現安公公手指微微顫動著,連忙揚聲一喊。 「快!快宣太醫。」金玄賓急忙下令,希望能趕緊挽回他無意中犯下的錯。 天已大亮,薜荔閣裡裡外外人群進進出出,臉上漸次有了笑容。 昨夜風雨早遠揚,晴空煦日正好。 三天后—— 安無肆……不,現在要叫他金雲昕了,雖然他自己還不怎麼習慣聽這個名兒,而眾人亦還是稱他小肆兒的多。 那日,當太醫宣佈安公公所受劍傷未深及要害,只是一時情急加上驚惶才會暈眩過去,他在松了口氣之餘,開始生起一種近鄉情怯之感。 他……有爹有娘了呢,但那麼多年習慣了沒爹娘可喚,也不覺有什麼缺憾,突然之間卻發現自己原來不是孤兒,一切都怪造化弄人,可要自己叫一聲父王母后,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全關關催促著他,「哎呀,叫聲爹娘有什麼難的?你還不都是喚安公公老爹嗎。」 他面有難色,「那不一樣。」 他心情的複雜,她不會瞭解的。 這事豈只認祖歸宗這麼簡單,變成了皇室中人,多了一對雙親,他的牽絆更多,他還想帶著關關雲遊四海,商行的事也不能不管;身份若不一樣了,很多事也將變得麻煩。 他和大哥會過了,大哥一句話「還是以前當平民時逍遙」,更讓他對認親之事裹足不前,任皇上和皇后乾等心焦,他硬是當了三天縮頭烏龜不敢面對現實,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才打破了僵局。 「師父?!」乍見未濟出現在宮中,金雲昕是又驚又喜。「你怎麼來了?」 「來提點你這笨小子,還在猶豫個什麼勁!」未濟撫撫長到胸前的鬍子,「你父母傷心難過了十七年,還要讓他們等到什麼時候才聽到你喚一聲爹娘?」 「我知道,可是……」哎,師父不懂啦! 「我懂。肆兒,你要求逍遙,殊不知死生存亡、窮達貧富,皆是事之變,命之行也,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受而喜之,心志才不受桎梏,此身也才能自在。」 金雲昕是聰明人,一經師父開示,猶如當頭棒喝;之後,一切順其自然,再在看到皇上皇后之時,不再有芥蒂地磕頭一拜;而也的確是,骨肉親情乃為天生,沒見著猶可,一碰了面,免不了又是一場涕泗縱橫的欣喜、謝天畫面了。 「我不見你父皇了,替我向他問好。」 「師父,你認識我……父皇?」其實,要叫也沒那麼難嘛! 「二十年前有過一夜之緣哪!」未濟笑得神秘,繼而又交代著,「你們金氏一朝劫數未盡,自個日後小心。」天機不可洩露,他言盡於此。 「師父!」早習慣了他這樣來無影去無蹤,金雲昕放棄了問他打算雲遊至何方,反正問了也是白問。 安公公蘇醒後聽到此番曲折,直說不可思議,想不到自個養了十多年的兒子居然是小主子,而心下也是有些悵然的,以後自己將不能笑呼我的兒了…… 金雲昕就知道他會這麼想,還是鎮日老爹長、老爹短的嚷著,他說父王是父王,老爹是老爹,一個是父一個是爹,都一樣重要,沒道理有了父就不要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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