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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窯子裡的姑娘沒見過百來個也看過數十個有,環肥燕瘦,清婉、冶豔型的姑娘他都碰過,好幾家妓院的花魁都跟他有一腿,花叢間浪蕩久了,再美的女子如何魅惑也入不了他的眼,早練就過人的自製力,怎麼這會郡主才使個眼色,他就如此心蕩神馳,魂都像被勾了去似……

  「嘩——」

  發生什麼事?下雨了嗎?怎麼他全身都濕透了?

  連忙撥開因濕透而塌下來的尖帽,安無肆抬頭看看天。

  晴空萬里,白雲點點,日頭還挺刺眼的呢,哪有半點烏雲罩頂的影子?

  「哎呀,又失敗了。」在他身後的全關關捧著個空盆子,盆子邊還有些水珠,在陽光的折射下,閃出耀眼光芒。

  「郡主……」安無肆咬牙切齒地從齒縫中迸出這一喚,剛剛的心動,被這盆水一撥,澆得一丁點也不剩。

  她並不理會他鐵青的臉色,逕自走到他面前來戳戳他身上黏糊的紙片。這件紙蓑衣可花了她大半個月的心血呢,好不容易才命人買到一種稀有樹漆,又費了番工夫將樹漆糊到紙上,最後再由紫嫣一針一線的做成,怎麼才一眨眼,半個月的努力全化為烏有?

  百寶書上說,這種樹漆塗過的紙不怕水,原始的構想是若有重要密困,可用此種特製的紙書寫,她見了突發奇想,要是這種紙能穿在身上,那下雨天的時候不就可以不用撐傘了嗎?

  她越想越興奮,這可是她第一次沒有按圖索驥地做出一樣寶貝來呢,可誰知這紙蓑衣這麼不耐用,一盆水而已就報銷了。

  殊不知笑愚癡老先生,當初就是見了紙傘上了桐油能防水,才動此一念。全關關此舉,無異乎換湯不換藥,根本稱不上什麼偉大的發明。

  而且,還是失敗的發明。

  「怎麼會這樣呢……會不會是我水一下子潑得太多啦?對,一定是這樣,我再試試,下一回一定會成功……」全關關喃喃自語地檢討這項試驗為何不成功,想著下一次千萬不可以太急躁,要一點點水、一點點水的試,下雨也沒下得這麼又急又猛的,下那麼大的雨,她也不會想出門了。

  不過她的「下一次」通常結局皆是不了了之,因為她大小姐的心思很快就會被旁的東西給吸引走,百寶書裡還有很多玩意沒試過呢。

  可安無肆並不清楚她有這樣的特性,他一聽到她說「下一回」,臉色更是難看,「下一回打死我我也不會再穿上這東西。」

  全關關這時的注意力已從那件紙蓑衣轉移到穿它的人身上,紙蓑衣吸了水後,顏色變得有些透明,貼附在人身上,身體肌理是顯得若隱若現。她好奇的更加用力戳了戳安無肆結實的胸膛。

  「太監哪裡有和我們一樣……」她咕噥一句。

  「你說什麼?」什麼東西一樣?

  「就是紫嫣說你們太監差不多和我們女人一樣,可是哪有,你這裡……」她露出疑惑的眼神,「硬硬的,和我們根本不一樣。」

  她在說什麼呀!這是一個大家閨秀所該說的話嗎?呃……雖然郡主的行徑本就沒一個閨秀樣,但像這樣摸著一個男人的胸膛,也太過荒唐逾越了。

  儘管對方是個太監,但該死的是,他可是一個六根不清淨的假太監呀,

  「郡主,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快住手吧!」天,她怎麼越摸越下去了?!

  全關關仍一副興趣盎然樣,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麼不妥。

  安無肆驚恐地連忙退開一步,他不是為郡主的名節著想,而是再這樣,他恐怕就會克制不了的出醜了。

  「郡主,你就饒了小的,這樣輕薄我,讓人瞧了對郡主的名聲不太好。」

  她手果然停住不動,看著他的眼神裡疑問越深。「我哪有輕薄你?!」

  她知道一個姑娘家最重視的就是貞節,所謂貞節即是自己的身體不能讓丈夫以外的人觸碰,要是被碰到了,就是被輕薄了……是了,如果太監跟女人一樣,那他們也是要守貞節的。

  可是……明明就不一樣啊,紫嫣說,太監不是男人,可她看小肆子,也絕不會將這樣的他當成女人的。

  「你這樣在我身上上下其手的,不叫輕薄叫什麼?」

  「我只是好奇嘛!」全關關小嘴噘了起來,她可不認為自己做錯事。「紫嫣說太監和女人差不多,我碰個女人兩下,哪扣得上輕薄這頂大帽子。」

  他聽她這麼說,滿臉的啼笑皆非,「你看我全身上下哪一點像女人哪?」說他像女人,這簡直就像在污辱他。

  「所以我才說不像呀!」她不耐煩了,「不碰你就不碰,哼,改天我再抓另外一個小太監來研究,宮裡也不是只有你一個太監而已。」

  「郡主……」安無肆無奈地苦笑著,她怎麼惱羞成怒啦!歎了口氣,他轉過身,打算回剛剛的房間去,好換下這一身黏濕。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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