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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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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她只覺眼前一花,包裡落地前一刻,突然反方向拋高了去,外裡的布結沒有系緊,中途便松脫了,露出裡頭的送子觀音像。 如同方才眼睜睜的看著包裡落地,現在她也反應不過來的看著送子觀音像飛上天去。等她想到東西終會墜下,已經有人先一步在旁接著。 抓下藍色的布塊,便見送子觀音底座朝下的墜落,嗣衣不敢置信的瞠視底座上的象形雕紋,直到將雕像握在手中,仍絲毫無法掩飾眼中的驚訝。 「多謝公子。」 「這雕像從哪來的?」 雖然男子的嗓意如她想像的低沉而充滿魅力,但紅葉卻有點著惱,因為他似乎無意要將雕像還給她,還以嚇人的表情逼問她問題,剛才令她極度欣賞的優雅形象轉瞬間蕩然無存。 認定嗣衣是金玉其外的無賴,紅葉不打算給好臉色,對嗣衣的問題悶不吭聲;沒有惡言相向是看在他替她將雕像搶救回來的分上。可是不一會兒她就後悔了,那目光有如芒刺在背令她坐立不安。也許只要回答了問題,一切就會沒事,但她心底卻又不肯輕易屈服。 兩人就這麼僵持住。 一旁搗著藥的射干拉長了耳朵聽兩人的對話。 雕像?四少房裡是有一個小木屋,但除此之外,他倒不知道四少對木頭這麼有興趣。 射干一邊遞藥,一邊收錢,還抽空賊頭賊腦的觀察他家四少破天荒的糾纏姑娘。 「紅葉,還讓你跑這麼一趟,真不好意思。」鐵夫人本以為旭日會順路給她送來,沒想到卻是紅葉專程跑了一趟。鐵夫人的適時出現讓紅葉暗自慶倖,她趁機與鐵夫人談說了幾句便托詞離去,自始至終都不敢再看嗣衣一眼。 「怎麼?四少喜歡這樣的姑娘?」鐵夫人看見嗣衣盯視紅葉的奇異眼光,心裡便往那方面猜想。「可惜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認識紅葉的人都知道她此生是非旭日不嫁。 「那可不幹我的事,我只想知道這尊送子觀音像出自何人手中。」 那個旭日東昇的圖樣,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西少也對雕刻有興趣?那你一定得上旭日齋瞧瞧……」 「旭日齋?」 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嗣衣會打斷她的話,鐵夫人遲了半晌才回說:「嗯,你不常來,所以不知道,旭日——就是旭日齋的師傅——在城裡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就好像四少是……」 旭日?! 旭日與晨曦,加上猶如其人商標的文圖刻印,他幾乎可以確定了。 今晨的夢可是預見他的好運?他實在沒有耐性再呆坐屋中,於是深感抱歉的再次打斷鐵夫人的話,問明瞭旭日齋的所在位置,便走出了回春藥鋪。 旭日?四少何時認識這麼一個人物?一旁觀察許久的射干好奇的問著身旁的藥鋪夥計。 「什麼!是個男人!」他難得看到四少這麼積極的找一個人,那麼熱切……好吧,也許還算不上熱切,但以四少的個性來說,那樣的眼神實在很不尋常。 上回三少不是說四少是個慢郎中嗎,這會兒四少卻有點兒急驚風的樣子了,嗯,值得研究。射干躲到角落搗藥材,順便打著飛鴿傳書的草稿。 駿馬馱負兩人出了東門,直到靠近一處湖畔才緩下速度。 「司徒,這兒就行了。」雙手勾住略高於頭的樹枝,旭日一扭腰,便離開馬背而穩坐其上。 光看司徒毅策馬馳騁的高速,就該知他這次的任務結果約莫是不合意了。 其實嚴格說來,也只是不合司徒毅老兄自己的意罷了,依他追捕欽犯的頑強程度,即使是當場授首伏誅,也符合那四天官們的要求!偏偏他覺得讓犯人接受律法的制裁才是正道,只要沒能生擒,便要惱上許久。 知道無法動搖他的信念,旭日也不打算說些什麼去安慰他,只靜靜的看他牽著馬匹走近水邊。 「剛剛那三個人什麼來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出手傷人。」要不是怕自己盛怒之下誤傷無辜,他早跳下馬教訓那幾個敢動他兄弟的傢伙了。 「不曉得。」旭日從枝幹躍下,拍了拍摺縐的衣服。本來以為要損失一塊衣料的,沒想到竟然可以毫髮無損。 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際,暗器詭異的脫出了應有的軌道,讓他得以避開。他若有所思的回想大街上的每一幕,卻沒有結論。 「不曉得?!喂,怎麼都找上門來了,你還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到人家?」司徒毅不以為旭日的個性會讓人家莫名其妙尋釁,更不相信他會不理會,甚至不知道旁人對他的算計。 「司徒,你的嗓門真大。」旭日作勢捂耳。他真怕了這人的大嗓門。「現在不曉得並不表示我遲一點不會知道。」「怎麼,有懷疑的對象?」 「嗯。」只是他衷心期望事情不會朝他猜測的方向進行。話說回來,那三個人的打扮及行徑是純粹草莽作風,的確不像。旭日腦中又打了個轉,瞥及司徒毅一臉倦容,又改口:「我現在得趕回旭日齋,你先回去覆命吧,明天可以來找我喝酒,我們好久沒有聚在一塊兒了。」司徒還有要事在身,他可不會自私的希望司徒回京,連家也不回就來找他敘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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