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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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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別人拖累了她?也許吧,只要有旁人在,她得分神去照應,或者是反過來給人添麻煩,這樣彼此牽絆有什麼好處呢?,如果一個人就能活得好好的,幹麼要拖著另一個人自找麻煩呢?更別說是一大群人了。 「自私。」嗣衣口中驀地冒出這個字眼。 「什麼?」她沒聽錯吧? 「那也算是一種自私。」嗣衣補充原來的語詞,成了完整的句子。 他這是在批判她嗎?曲曦的表情明顯不以為然,開始準備要反擊。 從曲曦的表情他便知自己的說法並不被接受。「我知道了,就送你到這兒吧!」嗣衣指著地圖上一個據點。「就這樣了。」 就這樣?她以為他還會跟她爭論上些時候的。端詳著嗣衣,曲曦這才發現他左手微揚,嘴唇掀動,但卻聽不到他的話聲,倒是門外傳來一陣寨奉。 「你剛有說此幹麼嗎?」曲曦懷疑的問,以為是自己耳力不濟。 「沒事,兩隻死耗子而已。」莊裡總有一些熱心過頭的人,自以為是的恣意妄行。 他與她不過才認識幾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眾人憑什麼以為他和她之間會發展出愛情? 雖然說不出他對曲曦的感覺,但有過一次經驗的他自認至少可以分辨出那不是愛情。 那……他對她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看了曲曦一眼後,「就這樣。」還是保持原議。 曲曦原以為她和嗣衣算是已建立良好關係了,沒想到現在嗣衣又是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令她好生挫敗。好在她不是那種受打擊後會一蹶不振的人,略微調整呼吸後,她就恢復正常的心情。 曲曦正打算要告辭,卻見嗣衣從櫥櫃一個小角落裡拿出一卷東西,遞給她。 「你看得懂這個嗎?」 「是什麼?」曲曦納悶的接過。 嗣衣不語,給了一個「你看了就知道」的眼神。 質料是羊皮製成,從上面的色澤及斑駁情形來看,可以想見完成已有一段時間。通常,只有地圖會做這樣的處理……不會吧!難道是藏寶圖?當然,曲曦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是……琴譜。」將圖卷完全攤於桌上,曲曦眼睛看著,嘴裡跟著哼出曲調,時而展眉,時而蹙額,似乎有點疑惑。 意識到自己失控的言行,嗣衣已趁剛剛轉身取物時平復情緒。「你能將這首曲子重現嗎?」他一反方才冷漠面容,略帶期盼的望著曲曦。 「你能告訴我這曲子打哪兒來的嗎?」實在是曲風太怪異,上面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符號。不是當代的作品,這點她可以確定;如果是古曲的話,也超過她所認知的範圍。 「我母親留給我的紀念。」嗣衣並沒有再加解釋,是不想多說,也是因為根本所知不多。 「那你應該聽過嘍。」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我母親經常彈琴給我聽,但我只記得……」嗣衣突然眉峰一蹙。「總之,我非常盼望能再聽到一樣的曲調。」特別是最近這些日子,嗣衣在心裡又加了一句。 原來是母親的遺物啊! 曲曦知道嗣衣也是孤兒,卻不曉得他仍存有對母親的記憶,想必神農莊主收養他時,他已經不是年幼無知的孩童了吧。 「那天你吹的那首曲子,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我猜想,也許你會知道。」嗣衣其實並不曉得自己是否真期待曲曦給他什麼確切的答案,但他很確定他喜歡和曲曦在一起,就光是聽曲曦講話,他都有一種……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直至今日,他仍摸不清那是什麼。 即使和她只認識了幾天,相處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但就某個層面來說,嗣衣卻覺得他們熟悉的程度甚至超過相識數年的老友,該算是緣分吧! 這解釋雖籠統,但若非有緣,為何他們兩人僅相處數日,彼此知心程度卻是連十多年的兄弟都比不上? 此時才知嗣衣曾經欣賞過自己的表演,曲曦有點訝異。 「啊?喔,那是我在傅家莊學來的北地民謠,因為覺得風格討喜,便留意記了起來。」這種以往被她斥為「偷聽」的行為,不但沒有令她著惱,反而讓她有點兒手足無措。 天哪!她那時候心裡想著什麼? 知道音樂會忠實反映出她當時所思所想,更會赤裸裸呈現內心情緒,所以她很少在人前展現這方面的才華。 沒有想到她難得興起吹奏一曲,就讓嗣衣聽見了。心湖微微起了漣漪,她從未經歷過的滋味在體內回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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