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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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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劭行手臂橫過桌面抓住梓安的領口,怒聲道:「你說這種話,是在侮辱織華,還是侮辱你自己?」 「我沒有侮辱誰!你不知道吧?我曾經去京城,拜託去她婆家做生意的朋友帶我進府。我費盡周折和她見了面,她容光煥發,說自己幸福得不得了,以往太天真,現在終於知道尚書府的生活才是她要的,叫我以後不要再去打擾!」梓安重重格開徐劭行的手,驀地站起身來,拍著桌子高聲吼道:「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沒錢沒勢就什麼也幹不成!我要變得有錢,我要她再也不敢看不起我!」 「你和織華青梅竹馬是當假的嗎?她什麼時候貪慕過榮華富貴?這麼明顯的事情,你真的沒有辦法懂得?」徐劭行看他的目光還不如看一頭豬有溫情,「不然你要她怎麼說?說她在那裡過得一天都不快樂了無生趣,求你快些把她救出去嗎?你怎麼不想想,她是堂堂刑部尚書家的媳婦,你頭腦一發熱幹出點傻事來,還要命不要?織華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麼個沒頭沒腦的臭小子!」 梓安激憤的情緒有如瞬間被冰凍住,他呆呆地問:「你說什麼?」 徐劭行冷冷地道:「我說你口口聲聲愛織華愛得要死,其實一點都不瞭解她。當年你就活該去殉情,我真後悔救了你。」 令嫻聽到這裡,對事情大概有了個瞭解,扯扯徐劭行的衣擺,輕聲道:「當局者迷,你也不要太怪他。半夜三更的,被人聽到你們吵架也不好。」 「迷成這樣的我還真沒見過!」徐劭行依舊怒氣難消,聲音卻小了一些。 「那麼……」梓安喉頭不住上下滑動,艱澀地道,「你是說,其實織華心裡還是有我的?」 「我怎麼知道?都三年前的事了,就算她那時候心中有你,也差不多認了命。她是有夫之婦,你還能怎樣?」徐劭行看了令嫻一眼,心中卻在氣為什麼差不多的景況,梓安的這段感情沒一點希望,周居幽卻還未來可期。說來說去就是他不該打腫臉充胖子想要行俠仗義,隨口答應周居幽的無理要求——是的,周居幽他根本強人所難無理之極嘛! 梓安像個小孩子似的大聲道:「我不在乎!她有沒有嫁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她心還在我這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 徐劭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不知道什麼叫做通姦嗎?」男女淫奔,這不單是世俗眼光的問題,而是朝廷律法明文規定的罪行。 「我不管!大不了我帶她逃到海外,再也不回來!」 「好!」令嫻拍了一下手,道,「你有這個勇氣,我覺得很好。」 徐劭行頭痛地對妻子道:「你就別添亂了。」 「我話還沒說完。」令嫻轉頭又對梓安道:「你知道沒有任何仗恃地在海外漂泊有多辛苦嗎?」 「我只聽人提過,沒有經歷,」梓安老實回答,隨即凜然道:「可是我什麼都不怕!我頭腦不錯,應該能夠闖出一番事業來。」 「劭行的妹妹織華生長豪門,就算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總也沒有為衣食發過愁。索性是你一人獨自在外打拼還好,有她在身邊,你怎麼分神照顧?不是只要有情人在一起就會幸福的,如果你事業做得失敗,又怎麼保證她的生活能夠不被影響?你連海外是個什麼樣子都一無所知,重重兇險定然估計不足,貿然行事,只會把兩人的未來弄得一團糟——相信劭行也絕不會願意讓妹妹跟著你受苦的。」 徐劭行不住點頭。 「我聽說南洋土地雖然沒有中華廣袤富庶,但大體生活也與這裡無異,我有一筆不小的積蓄,到了那裡,先置田產,再謀經營,就算做工到累死,也決不苦到織華。」 令嫻微微點頭,又突然懷疑地道:「你的錢不會是虧空徐家產業而來吧?」 梓安一聽之下就要勃然大怒,稍一思忖,覺得這位表嫂之前說的話有條有理,諒來這回也不是故意擠兌於他,因此坦然道:「我不是那種人!我將徐家支給薪酬的一部分,拿去與幾個朋友合夥做南北貨物買賣,這些年盈利不錯。」 「這樣就好,免得到時候名聲太差,你們就算改了姓名,腰纏萬貫抱著娃娃回來,也進不了家門。」 梓安聽她所描述的情景,竟忍不住癡了。 徐劭行冷淡地瞟一眼傻笑的表弟,輕聲問令嫻:「你要幫他?」 令嫻輕描淡寫地糾正:「不是我,是我們。」 徐劭行為難地道:「海禁森嚴,他們怎麼逃得出去?單是這一節就行不通。」 「你不是有朋友在海上?」 「你說耿煌?他一年都回不來一兩次,怎麼幫忙?」 令嫻詫異,「你不知道他每個月都要寫信給玉姐姐的嗎?」聽說多的時候,十天就是厚厚一疊信紙,也不知道那個人開船出去到底是為了當海盜,還是關在艙房裡面寫情書。 「你怎麼知道的?」徐劭行確實第一次聽說。 「因為我教玉姐姐念詩詞。」令嫻聳肩,「咱們定好日子,就讓耿煌派人在息潮島上接應,吳記海鮮行常去息潮島收購魚蝦,梓安他們就搭我家的船,官府習以為常,查得不嚴。」 從美好未來中醒過來的梓安看著令嫻,忍不住道:「表嫂,你真的是今天才知道我和織華的事情嗎?」為什麼考慮周全得像是計劃了很久? 令嫻翻了個白眼,「你說呢?」她以前連織華的名字都沒聽過,只知道劭言哥還有個同母的胞妹嫁去京城,「不要說廢話,你們知道接下來最重要的關節是什麼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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