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叢闕 > 暑中有真意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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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某次拌嘴老婆晴天霹靂地說出曾經喜歡過盛暑並且還送他荷包的事,過年已經至少十天沒睡過一個好覺。首先自然是醋罎子打翻了十來缸,家裡人吃的裡脊黃魚從此只需放糖;隨後憤怒於這枚笨蛋竟然如此地不識貨退了信物,讓粗線條的老婆大人傷心了足足一個時辰——以上兩點足以促使他找上盛暑單挑,並且打得他滿地找牙,但是看在兄弟情面以及盛暑的一身恐怖蠻力的份上,他決定還是採取比較溫和的方式打消阿娟對盛夏的最後一絲幻想——雖然阿娟堅持說已經完全沒有,但在盛暑成親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放鬆警惕的! 「我和意暄?」盛暑的嘴角因為這兩個名字被組合在一塊兒而溫柔地揚起。串門這麼久,她也快回來了吧?「還是老樣子啊,怎麼了?」 可惜快要急死的太監是無法辨別出那種細微的表情的。「你還敢問我怎麼了?你倒是說說看,你們在一起住多久了,竟然到現在還沒一點兒動靜?」 「動靜?意暄會有什麼動靜?你不要亂說話。」盛暑最近一次聽到「動靜」這個詞是在盛大娘口中,原話是「我媳婦肚子裡有動靜了」,所以聽過年這麼一說,他馬上義正詞嚴地澄清。 「你想到哪裡去了?」過年真恨不得照著盛暑劈柴的背影狠狠地端上那麼一腳,「我是說你們倆什麼時候辦喜事!」 「喜……喜……喜事?」盛暑嚇得柴刀脫手.差點兒砸上銅板長長的尾巴,猴兒立刻放棄學習如何劈柴的偉大志向,「噌噌噌」躥上過年的肩膀尋求庇護。 「我娘說天快下雨的時候學口吃會成習慣,你千萬要小心。」本來已經很笨,如果再成結巴就真沒指望了。 「你說誰的喜事?」 「你給我別裝了好不好?臉紅成這個樣子還有臉問,騙誰啊你!」過年一語道破他的假純潔。 盛暑這下子更是尷尬,申辯道:「連影子都沒有的事,你要我說什麼?」 過年驚訝地瞪大了眼,「都住在一起這麼久了還連個影兒都沒有?不會是你根本就對意暄沒意思吧?」如果沒意思幹嗎不要阿娟?他們家阿娟可是村裡的一枝花呢,哪個姑娘比得上?當然,現在他後悔也來不及了,哈哈。 「我……我怎麼會沒意思?我有意思得很!」盛暑喃喃自語,憋氣地掄起柴刀使勁劈了下去,圓圓的木頭應聲裂成兩半,木屑濺到龜殼上,茶杯困惑地冒出頭來轉了轉頭。一發現一切正常,又縮了回去。 過年將他的抱怨聽在耳裡,不禁得意地用鼻孔掃視盛暑。「你不是這麼沒用吧老兄!想當初我只是稍微耍了點兒花樣就把阿娟拐到手了,嘖嘖嘖,你真是差遠了。」 「無恥。」土堆在半夢半醒間小小聲地罵人。 但是這件它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卻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唉…… 盛暑聞言,瞥了過年一眼,道:「你叫我也去偷意暄的東西嗎?根本不可能。」他們住都住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好偷去引她的注意。而且意暄看起來也不像會拿把菜刀到處砍人的女孩子。 「那是!看你怕她怕得要死,哪敢有半點兒違背,才不會像我們家阿娟那麼順著我!」 吹牛不打草稿。好像整個清涼村最怕老婆最出名的人就是眼前這位吧?有句話叫做敝帚自珍,講的就是過年這種人。 盛暑懶得反駁他,有點兒無聊地問:「你天天來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問他他又總不肯說,就會幹耗在這裡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過年從對妻子的陶醉中猛醒過來,想起自己的目的是撮合意暄和盛暑,以免阿娟胡思亂想。 他拍拍他的手臂以引起注意,「我看意暄肯定是喜歡你的!」 啪啪,柴刀和柴一起被甩飛,在松子面前劃出兩道圓弧,後者跌落到懶狼身上。「嗷嗚!」無辜的土堆悲聲痛嚎。 盛暑卻激動得根本沒聽到,提著過年的領口不住地搖晃,「你說她喜歡我?她真的喜歡我?真的嗎?」 過年頭暈眼花地拼命點頭,「大家都看得出來,你怎麼就沒感覺?」在這種關鍵時刻,就算是沒有,他也得掰成有。 「怎麼看出來的?怎麼看出來的?快說給我聽聽廠』盛暑全身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所佔據。 原來她也喜歡他?! 「咳咳咳!放手!你這樣我怎麼說?」再被他這樣晃下去,別說是撮合別人,恐怕他連回家見阿娟的命都沒有了,然後他們可憐的孩子就會變成遺腹子,然後很可能喊盛暑做爹!他絕對不能讓盛暑的陰謀得逞! 在盛暑非常合作地鬆開手之後,過年還在努力掙扎再掙扎,企圖擺脫命運的捉弄。 意暄回來的時候,就見他在院子裡用很奇特的方式扭動自己的身體,像是在抗拒什麼別人看不見的東西,而盛暑站在一邊,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激情演出。 「他在幹什麼?」意暄走到盛暑身邊,小心翼翼地問。 她……靠他好近,一股幽香的氣息鑽進了他的鼻子,頓時,一種酥麻的感覺傳遍盛暑全身。 「都夏天了你發什麼抖啊?」意暄奇怪地看看他,又看看過年。 這倆人是不是一起撞邪了? 「……啊,沒什麼,沒什麼。」盛暑回過神來,抓下過年兀自揮舞不停的手,對意暄說:「過年來問我一些關於孕婦休養身體的問題,你女孩子家不懂的,先進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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