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叢闕 > 來追你咯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三人聯手,把廖結的被子從頭掀到腳,然後在不絕於耳的叫聲中,非常優雅地爬下椅子,做自己的事情去也。

  感謝M大的英明安排,在元旦之前就搞定了所有考試的張行,成為一幫同學中最早回家的一個。不過他正處於失戀期,再怎麼早解放還是心情不佳。大哥特地趕回家來和他作「Man's talk」的內容更是把他搞得差點兒靈魂出竅。

  「阿行,我交了一個女朋友。」好吧,他承認,這不是一個有技巧的開場白。

  張行詫異地看著他,「哥,你又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怎麼突然想到要跟我打招呼?」大哥長他整整十歲,他剛上初中時大哥就在外邊打天下了,從小也沒怎麼玩在一起,所以他對大哥是崇拜多於親熱,怎麼樣也該是他交了女朋友然後棠告大哥才對吧。

  「這個女孩子你認識。」迂回,這叫迂回,可不是他缺乏直奔主題的勇氣。

  「哦?我們都認識?」新鮮了,大哥身邊的女孩子他都沒見過的啊,對了,有一個照過面——「劉秘書嗎?」是姓劉吧?

  「不是。」算了算了,這樣下去一輩子都猜不出來,「廖潔。」

  張行啞然,「大哥,你開什麼玩笑?」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以至於神志不清了?廖潔是他的暗戀兼失戀對像耶,怎麼會在哥的嘴裡蹦出這個名字來?

  「我不是開玩笑。」

  「難道還有別人也叫這個名字?」這個可能性挺大,「廖潔」兩個字太普通了。

  「我的女朋友是你的高中同學廖潔。」這樣說總夠清楚了吧?

  張行雙眼突增瞪大,大哥不可能開這麼無聊的玩笑的,那就是真的?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抓住張楷的臂膀,「這是怎麼回事?」

  「你的短信錯發到我的手機裡來,我把你的意思轉告給了廖潔,她拒絕了。然後我向她提出交往,她答應了。」

  張行聽完後呆了很久,最後終於哭喪著臉頹然坐回椅子上,「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麼鮮明的對比?會顯得我很沒魅力的。」這可絕對不是事實,平時他的吸引力可是無往而不勝的!

  現在輪到張楷震驚,「就這樣?你不怪我橫刀奪愛,也不懷疑我在向她轉告你的意思時做了什麼手腳?」

  「怎麼會!」張行感到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你是我大哥,而且是從小就不斷用鐵血手段教育我不可以撒謊的大哥,如果我連你都不信的話又能信誰去?」唉,他是在家庭暴力陰影下長大的苦命小孩,怎麼敢對施暴者說半個不字?

  張楷的感動還來不及表現就被他昭然若揭的哀怨壓了下去,「你不要誇大事實,小時候你被媽追著打的時候哪一次不是我幫你的!」

  「是啊,幫我把媽媽的撣子換成你的手!」所以有一次他寫作文時還用了一個比喻,說是那像竹竿般孔武有力的手,結果被可惡的小學老師到處宣揚,成為整個學校的笑柄。

  「喂,我放輕了力道的你會不知道?」不知感恩的傢伙,媽在氣頭上可真是會把他可憐的尊臀打得皮開肉綻的。

  「哈,放輕力道就夠我痛上三天,不再輕的話我不是要終生殘疾了?」難得跟大哥拌嘴,挺有意思的。

  「知道就好。我可是因為不願意餘生在幫你推輪椅中度過,所以才手下留情的。」以往總是站在比阿行高的位置上與他相處,畢竟他的年紀長得太多,這樣很「兄弟」的對話還真少。

  「對了,你什麼時候跟廖潔搭上的?總要交待-下吧?讓我死也當個明白鬼。」那個女人的口風可真是緊啊,在QQ上遇見過她好幾次都沒有說起這事。

  「什麼搭上?說得這麼難聽。」張楷不滿地抗議,然後簡單地說了一下兩人認識的經過。

  張行更加扼腕,「怎麼會這樣?涼鞋是我送的,買計算機是我介紹的,宴會是我請她的,表白是我促成的,最後得到好處的卻變成了你。我好可憐,我不管,媒人紅包一定要包個天文數字給我!」

  張楷一愣,「什麼媒人紅包?」

  「哇,你不會吧?難道你跟她交往就沒有結婚的打算?」

  「結婚?我什麼時候說要結婚了?」至於想這麼遙遠?

  張行收起吊兒郎當的梯子,正色道:「哥,廖潔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被你追走,我一點兒都不傷心是騙人的。我知道她只把我當兄弟,我會跟她表白也只是想把自己一鵬別點兒心思劃個句號而已,所以要說有特別難過的話也不至於。你們如果最後在一起,我會很開心,就算不能,我也希望你至少現在是真心的。雖然她看起來神經兮兮的,但這不代表她玩得起大人世界的遊戲。如果你讓她傷心了,我一定會幫她整死你的。」哇,對老哥撂狠話的感覺真好,他都有點兒期待老哥甩了廖潔然後被他們整的樣子了。

  阿行對於自己暗戀的說法讓他放下了心,至於後面的部分,連他自己都還沒有理出頭緒,實在難以立下什麼保證,順其自然吧。不過有件事他有些好奇,「如果是她讓我傷心呢?」他發誓這絕對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擺成大義凜然Pose的張行腳下忽然打了個滑,開始為難地搔頭,「這樣啊……你是強權集團,我和廖潔是弱勢群體,無論怎麼樣我都站在她那邊!」

  張楷長歎三聲,他現在面臨的選擇,不是給人家一個交代,就是被甩,否則就嘗死得很慘,對不對?

  不是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嗎?為什麼他就攤上個毫無手足之情的弟弟?

  這個學期法學院有太多的考試,並且必修的重頭戲每天一門,依次排開,臨時抱佛腳的大多數同學簡直都是殫精竭慮嘔血三升,恨不得從行政樓上跳下來了此殘生。廖潔很不幸正是屬於「混」芝類人種,雜七雜八的事情搞了一學期,現在自然該到她發揮臨陣磨槍的本領,為學分建設添磚加瓦的危急存亡關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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