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叢闕 > 萌俠之金蘭結義 | 上頁 下頁
四十五


  「她都撂下話來,五年後嫁你,就算現下不是,日後還是你家的。」雖然轉大人慢了點,相貌還是不錯的,勉強也算是傻小子的豔福一段。

  「我只是當她小孩子,怎麼可能娶她?」他頓了頓,端詳著程逸岸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大哥,你——生氣了?」

  程逸岸輕蔑地撇撇嘴,避開他的眼光,「好不容易有人看得上你,我生什麼氣?」

  這時窗外忽然有輕輕的敲擊聲。程逸岸稍嫌迅速地走去開窗,解下鴿子腿上的字條,仔細看起來。

  這邊江娉婷端詳著霍昭黎,微笑道:「他和你在一起,模樣和平日不同呢。」

  「咦?」

  江娉婷出神地看著桌上的碟子,過一會兒抬起頭,沖他粲然一笑,「算了,當我沒說。」說著站起身走到程逸岸身邊,趴在他肩上問,「怎麼樣?」

  程逸岸正凝神將紙條疊成紙鶴,漫不經心地道:「小笛子在路上與門人會合,看樣子是一起回泗合山。」

  「你打算怎麼樣?」

  程逸岸將紙鶴扔出去,恰巧停在霍昭黎頭上,「昭黎,去不去泗合山玩?」

  「大哥去我就去!」霍昭黎偏著頭想了想,似是知道了什麼秘密般,得意地道,「大哥還是會擔心辛夫人他們吧?」

  「小屁孩,不懂就別亂說!」程逸岸拉下臉。

  霍昭黎微笑不語。

  江娉婷自有他事要處置,未一同上路,於是又回到之前二人同行的情形。

  霍昭黎一直心情奇佳,無論被程逸岸怎樣罵,都是笑嘻嘻的樣子,心裡莫名覺得只有兩個人在一起,真是再好不過。

  既然打定主意要上泗合山,程逸岸已經懶得再遮遮掩掩地改頭換面,直接以本來面目示人,還順便放出消息,說要自行回山請罪。大約是企圖捉拿程逸岸者無一生還之事已然傳開,至今為止都未遇別有用心之人阻截。而霍昭黎一段時日下來,于武學之道漸窺門徑,教起來簡單許多。這下程逸岸倒嫌生活無趣,傳授功夫之餘,還不時跑出去「重操舊業」,沒本錢生意做得歡。

  霍昭黎幾回「掠陣」下來,對他這位大哥為何遭人忌恨,有了更為深刻的瞭解:大咧咧通名盜走寶物不夠,還每回走之前都到處踅一圈,遇到什麼角落不乾淨,就在牆上大大書上「髒髒髒」;有時候進到女眷住處,在梳粧檯上用胭脂批下歪歪扭扭的「醜」字;而潛進男主人臥室,扒光對方衣服,在小腹上寫個「短」,還配上個齜牙咧嘴的圖案等等,更是詭異至極,令人哭笑不得。

  泗合山在東北,程逸岸某天漫不經心地算了算,發現若是一直靠雙腳走下去,大約武林大會開完了還到不了。於是在某次「買賣」中,霍昭黎分到了一匹膘肥體壯的黑色駿馬。

  程逸岸穩穩騎在通體雪白的坐騎上,顧盼生姿,霍昭黎看得神往不已。可是——

  「大哥,我不會騎馬。」在家裡倒是騎過牛。

  程逸岸倒是並不驚愕,反而答得爽快:「沒關係。你皮厚,多摔幾次就學會了。」

  「……哦。」霍昭黎一時無語。

  三天后,傷痕累累的霍昭黎終於被允許與義兄共乘一騎。程逸岸以好控韁為由,堅持要自己坐在後頭,於是霍昭黎便成被他抱在懷裡之勢。所到之處,路上行人不斷爆出「好一對璧人」的讚歎,不過也會有人疑問:「後面那孩子是大美人的弟弟吧?」程逸岸第一回聽見時,輕輕一撥把路人乙撂倒,揚長而去。到後來次數一多也就麻木了,索性直接拿霍昭黎做出氣筒。

  二人一邊漫遊一邊趕路,磨蹭到十月中旬,才抵達遼東地界。

  遼東的十月,已是朔風呼嘯,白雪茫茫。

  霍昭黎生長南方,哪遇過北方的凜冽寒冬。好在他內力深厚,也不如何畏懼嚴寒,反倒是程逸岸每日裡吆喝著叫他添衣服,因此霍昭黎還是喜滋滋地裹得嚴嚴實實。

  這日天氣晴朗,過午時,二人行至一處山坡,霍昭黎一直練習程逸岸上個月傳授的「聽風辨器」功夫,一心想聽附近草叢中有無生物活動,忽然間他皺眉。

  「大哥,有好幾匹馬過來了。」

  「好幾匹是幾匹?」程逸岸按照慣例考問,心中卻有些不服氣:這本事明明是他教的,臭小子仗著內力好,已經可以聽得比他更遠更清楚了。

  霍昭黎側耳傾聽,依舊皺眉,「應該是六匹馬,馬上有人,但是騎馬者都很輕,輕得幾乎是沒了分量,難不成是小孩?」冰天雪地荒郊野外的,哪家會讓孩子自己出來玩?

  「恐怕不是小孩,而是輕功不弱的大人。」程逸岸也聽見了。不久,他玩味地看著坡下隱約而現的馬群,扯開嘴角,「終於有好玩的事上門了。」

  馬蹄聲緊,未多久,馬匹自林中閃出,確實共有六騎,看身形確實都是成人。

  騎士轉瞬間逼近。到了離二人三丈處,其中一人手一舉,餘人都隨他勒韁,六騎整整齊齊一字排開,每匹馬都一動不動,立在原地。馬上騎士容貌已能看得分明,自為首一人起,年紀次第減輕,個個身形魁偉,面容上也頗有相似之處,大約是六兄弟。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