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叢闕 > 萌俠之金蘭結義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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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黎此時也發覺郭舜牧內勁正急速衰退,又見他紅光滿面的臉漸漸變白,左手掌也抖個不停,心知再下去定然不妙,即刻便要收回功力。 他於駕馭內力之法本不熟練,此時要匆忙收回,更是極難,一股股內息慢慢回到膻中,卻淤積在此處,怎樣都下不回丹田,頓時心中大急。越急就越過不了這道坎,又不能再流回去傷到郭舜牧,一時間無所適從,只覺得胸中鼓脹,眼看就要走火入魔。 正在這時一條人影突地來到場中,重重拍上他的左肩道:「霍兄弟,點到為止,撒手吧!」 霍昭黎根本聽不到駱廷鸞對他說了什麼,只覺得有一股大力從他肩上而來,想也不想地伸出空閒的右手,去拍開那人。 這一拍,自然而然將囤積於膻中的內力全用了上。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霍昭黎「哇」地吐出一口血,站在原地彎下腰,捂著胸口。駱廷鸞則向後連退十多步,直靠到牆上,才卸去他這股大力。 駱廷鸞也以為霍昭黎定然是在程逸岸授意下,使出什麼詭計,去耗郭舜牧內息,因此上前為師叔解圍時,用八成的力去拍擊霍昭黎,成心要給他個教訓。他哪裡知道霍昭黎這一身內力雖來得沒頭沒腦,卻是頂尖純正的功夫,這一拍之下,被他反震回去不說,隨之攻來的右掌,更是蘊蓄了與郭舜牧比鬥中的大部分力道,好在他臨敵經驗豐富,懂得立刻倒退化解,倒也沒有太大損失。霍昭黎膻中真氣雖然得以消解,卻也因為使力太猛,反害自己受了內傷。 「小兄弟,你沒事吧?」霍昭黎如何手下留情,郭舜牧心中雪亮,見他咯血,連自家莊主傷勢如何都來不及看,便上前關切。 霍昭黎擺擺手,笑道:「我沒大礙的,胸口有點痛,總比剛才舒服多了。老前輩你還好吧?」 郭舜牧站穩身子,朝他一揖,道:「小兄弟內力精湛,宅心仁厚,老朽不勝感激,這一戰輸得是心服口服。」 程逸岸慢吞吞走過去,搭了霍昭黎的脈息,自袖中掏出一丸丹藥,霍昭黎忙不迭吞了,精神極好地說:「謝謝大哥。」 郭舜牧在旁看得暗暗稱奇:天底下能這樣問都不問一聲,就吃下毒飛廉丹藥的人,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了。 「能走吧?」程逸岸踢踢他的腿,又睨了郭舜牧一眼,「不能的話,你就留在這裡好了,反正也有人喜歡你得很。」 霍昭黎挺挺胸,高聲宣佈:「我好好的。」說完就咳嗽個不停,惹來不屑的一瞥。 程逸岸打個響指,道:「走人。」 霍昭黎二話不說跟在他後頭。 兩人往院門而去,立刻被莊人團團圍住。 「程兄弟,至少還有一場要比,你忘了?」 駱廷鸞吐納一番,確定未受內傷,正要到二人跟前,程逸岸擺手,悠然道:「駱莊主還是不要亂動的為好。」 駱廷鸞知他表情越輕鬆,說的話便越當真,當即停住腳步,「你做了什麼?」 程逸岸含笑揚眉,輕輕吐出四個字:「『春波碧草』。」 駱廷鸞呼吸一窒,臉上霎時變色,「什麼時候?」 「咦?叔侄情深的駱莊主毅然加入戰團,與郭前輩親切指教我二弟時,難道沒發現他右手上有玄機嗎?」程逸岸瞪大眼,神情十足天真,說的話卻十足損人。 聽他一說,駱廷鸞當即明白,臉一沉,道:「你早算計好了我師叔是左撇子,因此不惜拿自家義弟的右手做毒引——你什麼時候竟變成了這樣不擇手段的人?」 霍昭黎這才恍悟,剛才程逸岸塗在自己手上的灼傷藥,定是含有叫做「春波碧草」的毒,他百毒不侵自然無妨,但駱廷鸞受他附著毒藥的手掌一擊,卻依然著了道。看來他這位結義大哥,是把早把之後的事故推演得清清楚楚,才提前做了準備。這樣想著,霍昭黎不僅心中駭然:其實大哥是算命先生吧? 程逸岸也不與駱廷鸞爭辯,仰天大笑道:「好說好說。既然郭前輩負于我二弟,駱莊主也不敵程某的毒術,兩戰俱敗,虛節莊是不是要信守諾言呢?」 駱廷鸞垂首思索沒多久,擺擺手,憤然道:「放人。」 莊人自然也以莊主性命為重,閃身讓道。 「多謝駱莊主盛情款待,我兄弟這便告辭。解藥在我房中。用心找的話,兩三天應當可以尋到。」程逸岸說完,拽著霍昭黎,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出得莊門,行不了幾步,便見竹林前站著個人影,微弱的月光下,依稀可辨是駱逸冰。 霍昭黎煞不住腳步,撞上義兄的背,程逸岸一把托住他的腋下攙扶著站穩,臉上是全然的百無聊賴,「辛夫人,有何貴幹?」 「你,又要走了?」駱逸冰神色黯然。 程逸岸嘴角揚起淡淡的嘲諷,「承蒙賢兄妹盛情款待,但此地不宜久留,辛夫人應該比我清楚。」 「你不要誤會!」駱逸冰急切地道,「哥哥他沒有惡意,只是想留住你,婚禮一過,咱們一起去泗合山,當著師兄的面還你一個清白。」 「清白?程某幹下這許多樁血案,哪裡還有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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