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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明明說好不管的,但是想到邵劍青毫不留情的惡整,畢竟還是放不下心。反正他現在除了小姐送飯之外也沒別的事情要做,就當是找點事出來消遣好了。

  哼,真是沒用的男人,還要徒弟幫他出頭。一邊窺伺剛剛從禁閉室出來的邪惡目標,一邊暗暗咒駡。

  目標開始鬼鬼祟祟地移動,他自然也鬼鬼祟祟地跟上。

  只見目標躲到一棵大樹背後,朝著蹣跚走在路上的受害者彈過去一顆小石子。

  這回一定要阻止他!小沈趕忙也隨手撿起一顆野果,對著那邊的兇器擲去。

  只聽「啵」的一聲,兇器粉碎。

  然後是「啊」的一聲,兇手被野果擊中前胸,立時倒地不起。

  「咦?什麼聲音?」預定受害人往周圍看看,決定認為是自己一時聽錯,聳了聳肩繼續回房。

  兩個時辰後,昏厥在大樹背後的預定兇手才被人發現受了極重的內傷,抬回去緊急治療。

  「老爺,夜深了,該歇息啦。」

  「別吵,我這兒還有一堆賬本要看呢。」唉,沒了賬房先生,劍兒又莫名其妙受了傷,現在這些活就都歸他了,苦命啊。

  「你就不會找個幫手?」

  「找幫手?我上哪兒找幫手去?請了六個賬房先生,騙走了我六個女兒,我還敢找幫手嗎?」

  「你凶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找來的賬房。自己眼光差還怪我。」

  「還不是你生的女兒不爭氣?一個比一個骨頭輕,三言兩語就給人騙走了,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你個老不死的都怪到我頭上來了?也不想想……」

  「……」

  「著火了嗎著火了嗎?」睡眼惺忪的守夜家丁聽到異響,想也不想就推門進來,正好碰上宅子的主人在吵架,一時呆住。

  「老爺……夫人,這個……」

  「看什麼看?滾出去!」河東獅吼。

  「是、是。」

  正要腳底抹油跑路,河西那邊又下達指令:「回來。」

  「老爺?」

  「你上過學嗎?」

  「……上過幾年。」

  「那好,過來幫我算賬!」說完又轉身專心跟老婆吵架。

  菜鳥家丁無奈地踱到紅木桌前,提起筆,一邊看賬目一邊撥算盤,運指如飛。

  等到桌上堆積如山的賬冊全部對完,東方已經發白。菜鳥家丁伸懶腰的手定在半空中——

  辛門主夫婦死死盯著他,一雙眼如臨大敵,一雙眼五體投地。

  「塗賬房?」

  「老爺,小的是廚房的張三。」驚悚。我長得比塗賬房帥多了好不好?

  「塗賬房?」

  「老爺,小的李四。」冷汗。從來沒見過這麼會跑的賬房先生。

  「塗賬房?」

  「小的是王五啊老爺!」無奈。這已經是三天以來第五次被認錯了。

  「該死的塗存雅你到底長什麼樣?還不快給我出來?」怒火沖天。真是邪門兒了!

  「老爺,我一直在你背後。」只有這個優哉遊哉。真是的,著什麼急啊,不就屁大點事兒嗎?

  「你!給我把這個戴上!」辛門主取過侍女手上的物件遞向他。

  大紅花?「為、為什麼?」

  「你還敢說?老爺我這輩子還從沒見過像你這樣難認的主兒!快戴上,以免到時候又找不到你人!」

  「請問府上的賬房是哪一位?」

  「王老闆您來啦?喏,那個胸前帶朵大紅花的就是塗賬房。」

  「啊?賬房先生為什麼要帶花?」莫非是個女的?也難怪,畢竟辛門主只剩下一個女兒了。

  「嘿嘿,你要是見過他兩回就明白了。」真的是,絲毫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啊。

  「你說爹又請了個賬房先生?」辛六小姐美麗的大眼睛充滿訝異。

  「是啊。」整天戴著朵花走來走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模範家丁獎得主。

  「爹上次不是斬了好幾次雞頭發誓再也不請賬房了嗎?」這麼快就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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