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叢闕 > 春眠不覺曉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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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依舊無語,只是沉默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看著春曉面前的空酒杯。春曉乖乖地點頭,硬著頭皮給自己倒滿,學著他一口氣喝了下去。 「哇!喉嚨好燙!啊!肚子也燙!」天知道她身為峨眉弟子從來就不喝酒,只是看林梢被武林中的大人物邀去吃飯,回來都會吹噓酒是多麼多麼好喝,所以知道了請人吃飯必須要有酒這一「常識」,至於豪邁的一口幹,那更是看鬍子男這麼做,就現學現賣而已。 「你沒喝過?」鬍子男開口了,嗓音雖然有些冷,卻意外地十分年輕又好聽。 會不會刮掉鬍子是個大帥哥呢? 春曉這麼想的時候,眼前鬍子男已經不知不覺幻化成兩個、四個、八個…… 「啊!妖怪!」春曉害怕地捂上眼睛,渾渾噩噩地想著:他身上的香味不會是妖怪的味道吧?這麼香的味道,難道是麝精?或者香樟精?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那男子沒好氣地回答,看來她是無意識間把問題說出了口。 「那你吃人嗎?」只要不吃人,什麼都好說。 「……」 「吃嗎?不吃嗎?」春曉眨著大而無神的眼睛,努力想分辨出男子臉上的表情,糟糕的是這下連鬍子都看不到了,眼前一片迷蒙。 「妖怪變不見了!」春曉雙手在空中亂揮著,咯咯笑起來。 「你喝醉了?」她爺爺沒有訓練她的酒量嗎?家裡只剩她一個後代,以後勢必要在商場上混的,在北方做女商人,不喝酒行嗎? 春曉困惑地歪頭,大著舌頭道:「醉是什麼?我才沒喝過!這家店有嗎?你想喝的話我請你!」 男子雙眉微軒,在心中道:果然醉得亂七八糟。既然遇見她,就意味著又要開始收拾爛攤子,男子——殷予樵認命地站起身,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問:「你住哪裡?」 那陣香味就在近前,春曉把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使勁嗅聞,對胸膛主人的問題置若罔聞。 「好香!」 予樵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夾住她的肩膀,就要往樓上帶。 店小二硬著頭皮上前阻止:「這位客官,我看您倆素不相識的,這這不太好吧?」 他心裡不住懷疑:這個看起來生人勿近的鬍子男,別是拐騙無知少女的慣犯吧? 予樵也知道這情況挺難不誤會,因此只是淡淡地道:「我們認識。」 「啊,這樣啊。」雖然他是不太相信,不過從頭到尾都是這姑娘自己湊上去的,就算出了事,也怨不得別人吧。 予樵繞過店小二,再次往樓上走,掌櫃看看情況不對,也趕緊跑了過來,擦著汗勸道:「客官,您住的那是男客的通鋪,這位姑娘……不太方便吧?」 「不方便?」予樵看了看懷中醉死過去的春曉,睡覺而已,有什麼不方便? 「不方便!」掌櫃幾乎是用尖叫的音量回答,隨即在心底慘叫:根本是非常不方便啊客官!不管您要對這姑娘這樣那樣還是那樣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的,就算您有這愛好,旁人也不見得願意看嘛! 幸好這位長相兇惡的客官還算知趣,問道:「客房多少錢?」 「一晚上一錢銀子。」掌櫃心裡已經想好,給他們安排在隔音最好的那一間。 予樵皺眉,「我沒有。」 「……」掌櫃呆然看他,您老要不要這麼摳啊! 「對了,她有。」 予樵說著就將手伸進春曉的上衣內袋。掌櫃與店小二同時在心裡喊一聲「作孽」,把臉別了過去,幸好他們說話的地方是死角,沒有什麼人看見。 上衣內袋裡的錢,昨天就被林梢「借」走買東西吃了,春曉還來不及補充進去。一處沒有,予樵熟練地開始解她的腰帶。 「您您您、您二位要不先進房再那啥行嗎?」掌櫃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爆掉了——現在的年輕人咋那麼饑渴啊老天爺! 「好。」予樵爽快地答應,反正她身上一定藏了一堆錢,也不怕到時候付不出。 二人在掌櫃與店小二鄙視的眼光中,進入長廊最深處的房間。 「掌櫃的,要報官嗎?」店小二對那姑娘還有點兒同情,客棧廚房掌勺就是小二的爹,第一次碰到回頭客,不得不令他感動不已。 「你傻了,沒看見那熊男帶劍?」 「那咱們怎麼辦?」 掌櫃沉吟良久,明智地做了決定:「去燒洗澡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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