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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嗯……她的朋友說得沒錯,這個叫「本性」,硬是壓抑是不對的。當然,她其實沒有那麼大方,為了老公而勉強自己接受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事……都快三十了,她對「性」雖然有些畏懼……但也不全然是害怕,也是含了點好奇成分在裡面。

  在未婚前,這種事連想都不敢想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沒有對象,想試也沒辦法,與其叫她隨便去找個男人,她寧願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再來,有了性行為,不管怎麼說就會有懷孕的可能……她喜歡小孩子,但是她可不希望只有她一個媽;而且,未婚懷孕,得背負多大的壓力啊……

  也就是,她的好奇心敵不過社會輿論——還有,不可否認的,她有處女情結,認為女孩子的第一次就要給先生,好像不這麼做的話就是背叛先生……想起來,還真的有點好笑,連自己的丈夫是誰都不知道,便要為這個連人都不曉得在那裡的「先生」守節……沒辦法,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現下,她坐在床上,正在掙扎猶豫著要不要採取主動……簡崇浩對她承諾過,願意配合她的步調行事……她的步調已經調整好了,可是他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照理說,她是該告訴他的,可是這實在是很難以啟齒……可是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也不成……

  「崇浩,是這樣的,我認為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奇怪,在這種時刻,她怎麼冒出電視上的廣告詞來……唉,一定是平常電視看多了,被洗腦得很徹底。

  簡崇浩挑起左眉,饒富興趣地看了她一眼,打趣地接道:「那……那……你想怎麼樣嘛?」

  要是照電視的情節發展,這時候沈青珊應該拿出顆鑽戒,然後簡崇浩要嘴角上揚地接過鑽戒,然後撲進她懷裡……

  不過,他們兩個人這時既不在河堤邊、也不是未婚男女——而是一對已婚夫妻,而且正坐在床邊。

  「我……我想呢……」這句話就花了她三十秒的時間。「是這樣的,既然我們結婚也有段時間,也算是挺熟了,所以呢……或許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做些夫妻之間會做的事。」她這一百多個字,可以濃縮成短短的五個字——我們上床吧。

  簡崇浩花了點時間,才瞭解她話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這真是個意外的驚喜,他以為照她的適應程度,他還得再等上幾個月。「做愛?」他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兩個字,深怕自己解讀錯誤。

  沈青珊滿臉通紅地點了點頭。「其實,有時候我也滿好奇的。」幸好她有到書店買一些具有正面意義的書回來看,要不然她還真要以為這碼子的事,真要像A片中一樣,特技動作頻頻。很多時候,很多事是不需要太多語言的。中國老祖先不也說: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嗎?

  這時候,沈青珊和簡崇浩兩人就是最好的實踐者。

  為了消除她的緊張,所以他體帖地將大燈關掉,只留下床頭的小燈。在他關燈之際,沈青珊已經溜到被子下,將自己整個裹了起來。對於她這個舉動,簡崇浩但笑不語。他先脫掉自己的衣服——不是全部,半裸程度而已——然後,跟著也進到了被子裡。

  進到被子裡的簡崇浩,一寸寸地移向沈青珊。可是他愈向她靠近,她便愈往床邊移,以至於他始終碰不到她。於是,簡崇浩大手一伸將沈青珊整個摟在胸前,輕輕地對她說:

  「青珊,要是你真的不習慣,那麼下次再說吧。」雖然她嘴上同意,可是她的肢體語言卻是很明顯地拒絕。「我可以等的。」現在他的自製力在,可以喊停,要是時間再久一點,那他可不能保證了。

  沈青珊一聽到簡崇浩這麼說,立即轉過身子,面對地看著他。「不要等下次。」曾國藩說的: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她這次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對他提出來,要是這次不成功,她那脆弱的勇氣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再凝聚回來。

  「你確定?」簡崇浩可以感覺到,現在的沈青珊可是熱血沸騰,只是她的沸騰肯定不是他的關係,而是一股決心——看來她真的是很緊張,他心想。

  「我這輩子從沒有確定過。」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好吧,那只好照你的意思做了。」簡崇浩萬分委屈地說。「不過,在開始前,我建議你可以先放輕鬆。」他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肌肉繃得太緊的話,是不太好的。」

  「好,放鬆。」沈青珊深吸了口氣,一連做了兩、三次的深呼吸,努力地照著他的話做——放鬆。

  等到簡崇浩覺得她已經完全放鬆後,他才有下一步的動作的出現。

  他先是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在上頭停留了會兒,讓她習慣他的動作後,才往下移動,經過她的眉毛、眼瞼……終於來到她的唇部。

  有別於第一次的接吻經驗,他以蜻蜓點水般的力道,輕觸她的唇部,接著才將他的唇停留在上頭。但是,也不是完全靜止,他利用唇部的接觸,輕揉著她。他的雙手自有主張地移向沈青珊的腰部,配合著唇部的動作,不斷地愛撫她,同進也不停地往上移動。

  沈青珊並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當簡崇浩吻她的額頭時,她曾悄悄地開眼睛看著他,一直到他的唇部帖著她的時,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放鬆了。若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團放了太多水的麵團,成了糊狀,癱在地上。

  而他的手,像是帶著電流似的,只要是它經過的地方,全泛起一陣又陣麻癢的感覺——說是癢也不正確,因為她並不想笑,也不想將他的手拿開,反而不自覺地朝他的手帖近……而且,就同在高雄的那晚,她渾身發熱,雖然身上只覆了層薄薄的被子,可是她的感覺就好像身處在一個大火爐旁,熱得她渾身是汗……或許,簡崇浩就是個活動的大火爐吧。

  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簡崇浩的力道不再輕柔,他的嘴像是個強力吸塵器般,吸吮著她的嘴唇,有點痛,但是除了痛之外,又有另一種她以前不知道的感覺,這種感覺中和了她所感受到的痛……真是個新奇的嘗試,她這麼想著。

  在這同時,他的手也沒閑著,當他像個強力吸塵器般的吸住沈青珊的嘴巴時,他的手已經將她的衣服掀開……原本擺在沈青珊身旁兩側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攀住簡崇浩的頸項,對於他的舉動一點也沒有拒絕的跡象。

  不僅如此,她的身體似乎自有主張地緊緊帖著他的身體蠕動——沒錯,就像只毛毛蟲般的不停蠕動——這樣的距離對兩個人來說,太遠了!她要更接近他,直至這之間沒有任何空氣存在。

  她察覺到自己的呼吸不自主地加快,那速度快到她不得不張開嘴巴,好吸取到多一些的空氣,只是她怎麼也沒料到,她這麼一張嘴,簡崇浩的舌頭就趁著這個空檔長驅直入,而她也只能任由他攻城掠地,毫無招架之力!

  這會兒,她是真的不能呼吸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她的肺已經在向呐喊著:我需要氧氣了!雖是極不願意分開,但為了生命安全想,她還是硬將他給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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