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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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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門後,目光便膘向唯一的光源——冷天霽的辦公桌——看清了坐在桌子後面的男人,不自覺地止住呼吸。她十八年來的生命裡何嘗經歷過這等刺激……或許有那一次吧,她去年在某個百貨公司裡看見了鄭伊健,也發現了和現在類似的情形。 「方小姐,」冷天霽一看到她進來,便停下手中的工作。「拿張椅子坐到這裡來。」他指著辦公桌對面的位置,然後從抽屜拿出一疊文件。當他把文件平放在桌上時,卻發現方若嵐完全沒有動作,仍然呆呆地站在原點。「方小姐!」這回他加重語氣。「請你拿張椅子坐到我面前來。」 由於方若嵐站在裡愣著,冷天霽並沒有看見她的眼神,所以他不知道他那張帥得近乎罪惡的完美臉龐,又迷倒了一個涉世未深的懷夢少女。 「方小姐,我的耐性有限,不要讓我說第二遍。」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麼一回事,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他重複這麼多次。 「喔……什麼?」方若嵐終於回過神采,可是她只聽到冷天霽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要你拿張椅子坐到我對面坐!」冷天霽再也受不了,不禁怒吼出來。「你白癡啊,這麼點小事都要我說這麼多遍。」他才年多沒親自接觸人力資源市場,怎麼接連來的兩個人,不是怪異得讓人難以忍受,再不就像地眼前這個笨得連話都不會聽的人。 「你不要這麼凶嘛。」方若嵐長這麼大,除了父母外,還沒人這麼大聲地斥責過她。「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說著,淚珠如豆大的雨點般成串地落了下來。 冷天霽可不是那種女人一哭,心就慌的男人。「如果你再哭,現在就可以離開了。」要不是實在找不到願意到半山埔這種小地方來當看護的,早在她要讓他重複第二次命令時,她已經構成讓他解雇她的條件。 果然,冷天霽這話一出口,方若嵐馬上抹幹臉上的淚珠,咬緊嘴唇停止了哭泣。 「嗯。」冷水霽滿意了,雖然是個愚蠢的女人,至少還算聽話。「看到桌上的表格了嗎?」方若嵐乖乖地點頭。「你要做的工作就是按時填寫上頭的內容。」接著他又拿出一張同樣大小的紙張。「你只要照著上頭寫的照抄,每七天用檔案夾歸檔。我的主治醫師到這裡來時,你就把這些檔案交給他。」 方若嵐心領了冷天霽先前的惡聲惡語,提起膽子問:「少爺,我不是還要幫你做複健嗎?」她雖然不是念複健的,可是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再說,她舅舅幫她到這個工作時,曾經告訴她,她可能要幫雇主做些簡單的腿部複健工作。 「照我的話做。」他不是很和善的下了這道命令。「把這些單子拿走,以後要是沒我的命令,不要到書房來。」 生怕再惹惱冷天霽,方若嵐緊張地緩緩上前,伸出顫抖的雙手拿走放在辦公桌上的表格。然後微一抬頭,想要看看冷天霽是不是有發怒的跡象。 不看還好,這麼近距離看著冷天霽讓她整個人都慌了。 墓地,全身血液整個往頭部湧,臉熱得發燙。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在她倒地之前,她看到了這輩子以為不可能出現的人——她看到了她的夢中情人。自從看了某個有名作家寫的一本愛情小說後,她便一直幻想有一天能遇到像書中男主角一樣的男人。現在,他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的腦海裡響起了「似曾相識」的主題曲——那麼淒美,又如此的無奈、前世的戀人,今世相見卻恍若隔世。 有種強烈到無法言喻的感情在她心中流竄……小說裡都怎麼寫的?情定前世!對,就是一分前世無法再續的緣,要留在今生圓。 她母親在她念高二時,帶她去算命,那個算命師不是說她前世有個有緣無分的丈夫嗎?對啦,這說的一定就是他——要不然,她的心為什麼跳動得如擊鼓,她的呼吸就像被扼住般的困難? 是了,她終於找到他了。 冷天霽看著癡在地上的軀體,不曉得該如何處理它。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個昏倒的女人躺在這裡,著實礙眼。他無法獨自把她給弄出去,他勢必得找人把她給弄出去。 不得已,他開了室內的播音系統。「陸小姐,到我書房來一趟!」這個播音系統他從來沒用過。之前,他很少來這半山埔的別墅,所以用不著。在他出車禍之後,因為不想讓人看笑話,以為他不能走了,就像個廢人一樣,事事要人幫忙,即使有需要也堅決不用。 「陸小姐,立即到書房來。」為了確保陸無雙能接收到,他再重複一次。 冷天霽對自己說,他會找陸無雙的原因只有一個——她是整個屋子裡唯一閑著的人。除了這個原因之外,絕沒有其它的情緒包含在內。 從方若嵐進入書房後,陸無雙即回到房間休息。老闆要放她假,她沒有理由不接受。看看時間,已經三點二分了,再過一個小時又四十分鐘就下班了。反正她是被冷天霽趕出來的,要是真那麼盡職回書房發呆,搞不好還被訓,不如在房裡睡個舒舒服服的午覺,等六點時再到房吃陳嫂準備的晚餐。 沒想到,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聽到震耳欲聾的噪音。本來陸無雙還有點糊塗,不清楚這喇叭在傳著什麼訊息,直到它再次響起,才真正的弄懂裡頭的容。 它要她立即到書房向少爺報到! 這是怎麼一回事?每當她要打混時,那位少爺就「剛好」想到有她這號人物存在。先是在書房睡覺被他逮,再來是她躲在房裡打混時,他就剛好有事找她。這巧合來得也太密集了吧。 「真是的,算我倒楣。」無奈的陸無雙掀起剛著上涼被,下床穿好鞋子,應召去。 敲敲書房的門,不待人傳喚,自己開了門走進去。進門,發現冷天霽已經拉開窗簾,整個人沐浴在午後的驕陽下。 「少爺,你找我有事?」她沒注意到自己問的是廢話,要是他沒事的話,還會用廣播系統找她嗎? 不過,她現在專注於眼前所看到的「好風景」——冷天霽的黑髮正如她所預測的,在陽光下泛著光澤——而他堅毅有型的側臉,足以媲美羅丹的雕塑——沉思者,那經典般的側臉。 「把她帶出去。」冷天霽將輪椅轉了個方向,對上陸無雙那種近乎無禮的眼光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自己的眼光,然後指著躺在地上的方若嵐。「要老李找個醫生來。」半山埔沒有醫生執業,得到鄰村去請。 「她!」她這才看到仰躺在地上的方若嵐。「發生什麼事了?」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蹲到地上,探探方若嵐的鼻息——深而穩定,有點類似人類處於睡眠狀態時的呼吸。 「她昏倒了」原因他也不清楚。「把她弄出去,我還有事情要辦。」 「你沒對她做什麼事吧?」依她的判斷,冷天霽應該對方若嵐這種小女孩沒有多大的性趣。不過,人心隔肚皮,誰曉得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傢伙,不是個衣冠禽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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