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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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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身上的這些傷雖然不算非常嚴重,但由它遍及全身的情形看來,施暴者應該不止一個——他心疼地檢她身上大小不一的瘀痕。 艾琳打算以最簡潔的方式——她的嘴巴在鬥毆時,破了口,只要她講話便會隱隱作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交代清楚。 「簡單地說,那些女孩子們以前在學校時便不時的欺侮『她』,」他們彼此之間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當她提到「她」時,指的便是之前的艾琳。「也就是所謂的校園暴力。從她們口中,我發現『她』並不是自殺,而是被她們給推下去的。」 「什麼?!」維克乍聽到這消息,幾乎無法接受這事實! 「先別激動。」艾琳拍拍他起伏不定的胸膛。「然後呢,她們又想找我麻煩……結果,我們就打起來了。」 這個事件提醒她,學防身術是有其絕對必要性。「她們四個打我一個,想當然我的落敗是十分合情合理的——這也就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我的原因了。」 「她們四個打你一個?」他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她確信她也抓花了其中一、兩個女孩子的臉,「比起『她』以前所受的罪,我這點皮肉傷根本不算什麼。」「她」不僅是肉體受到傷害,就連心靈也長期處於被虐待的狀態下——只要一想起這情形,她便覺得可怕。 她不清楚美國這個國家對青少年犯罪所給予的刑責如何,但是不管如何,她要那些人付出代價,讓公理與正義得到伸張——雖然她不代表公理與正義,不過對於這種可惡至極的人,不必施予同情心的,這麼做只是姑息。 「不算什麼?!」維克聽到她對自己的安危不在乎的態度,不禁惱火——當他聽到她受傷時,他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她居然這麼的不以為意,仿佛受傷住院的人不是她,而是別人。「你知道嗎,如果學校方面的人再晚點趕到,你這會兒根本不可能清醒的在這裡說『不算什麼』!」 「你激動什麼呢?」從剛才她就一直覺得奇怪,她這個苦主都沒吭上半聲,怎麼他一來就吼聲震天,好像受害者是他。「被打的是我,躺在病床上的也是我,我都沒說什麼了,你怎麼反而比我還要念憤不平?」 這個「仇」自然是要報的,但沒有必要為那幾個女孩子的所作所為而害得自己氣得面紅耳赤,甚至是血壓升高而危及健康。若說她生氣,這倒也平常,因為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是也,理所當然她有權利這麼做。 不過令艾琳好奇的是,維克——他自己也承認和「她」的感情比起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而且當她告訴他,「她」其實是被人給謀殺的,他頂多是臉色一變,然後便默不作聲;而每每她提到被那些個女孩子給圍毆的部分細節時,他總是一副怒髮衝冠、隨時準備出門揪出那群人,親手「教訓」她們的模樣……這情形著實值得玩味。 「你是我的女人,誰傷了你就等於和我過不去!」 維克直截了當地說:「這世界上有點骨氣的男人,任誰都不會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打傷而默不作聲。」如果他誠實的話,他該向她承認她受傷,比自己受傷更為難受!不過,他心裡仍抗拒著這件事——他不願讓她知道她在他心裡已經有了能牽動他所有心緒的力量。 「等等,」凱莉覺得他的說法著實刺耳——什麼他的女人!就算她還是李絹絹,同時還有個支使她做牛做馬的渾賬男友時,她也從不覺得自己是別人的——她就是她自己,她唯一的主人也是自己。「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所以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強出頭——如果你的激動是源自於對我的關心,那麼我很感激;如果不是,那麼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歇歇氣,免得傷了自己的身體,還讓人嫌。」 維克自有了女人以來,從不曾對誰發表過「所有權」宣言,而他相信不論是他第幾任的女友,聽到他這麼說,絕對沒有任何一個會有所怨言,甚至是反駁他的說法。而唯——個讓他時時記掛在心的女人,不但不接受他的做法——成為他的女人,就代表著能享有他所有的一切,不但如此,她還能被納入他的羽翼下,為他所保護、照顧——竟然當著他的面說他惹人嫌! 「你是我的女人這一點,絕對沒人能反駁。」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既霸道又不講理,畢竟在這世代,女人就算不依賴男人,也能獨立自主且快樂地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遇著她,所有的現代常識全都不管用,有的只是一股想擁有她的強烈欲望——不論是身體或心理——他不能忍受她或許還會有別的男人的可能性,他無法理解她拒絕他的保護理由——而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並沒有他想像的重要。 「野蠻人!」她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你以為這是中古世紀還是啥封建社會?」以往她的常識認知告訴她,西方社會的男人對女人是較為尊重的,不過今日一見……天下烏鴉一般黑!只要性別標示為「男」的人類,都脫不了沙豬主義——不論東西方皆如是。「你說我是你的,我就會真的成為你的嗎?」她倒覺得他是在做白日夢。「你慢慢等吧。」 正當維克還想說點什麼來挽回顏面,此時病房的門再度被推開,進來的是校長,而他身後則跟著幾個華貴的男男女女,而且他們手裡都帶著大小不一的伴手禮。「你們有什麼事嗎?」維克原本盛怒的臉,立即換上冷漠而自持的面容。「如果沒事的話,艾琳需要休息。」下逐客令的意味十分明顯。 他擁著她的手始終未曾放開,而艾琳在見以這般陣仗時,十分配合地將頭靠在他肩上,同時將全身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顯示自己的虛弱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樣。 「是這樣的,」校長似乎被委派出任說客。「今天的事情我們都感到相當的遺憾,畢竟學校是求學的地方,發生這樣的意外,我們也感到十分的震驚。」他接著說:「不過,女孩們間有點衝突是在所難免的,我們不應該為此而小題大作。」學校的學生幾乎每一個都出身於有錢有勢的家族,因此在校園裡發生這種力事件,不但影響了校譽,同時也職權名門世家的聲譽受損。 不論是基於校方利益或者是家長的立場考量,他都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低調整處理。「而且,對方家長承認今後會嚴加管教他們的女兒,絕對不會讓今天的事再發生。」他身後的那些人應該就是那些個家長們派來的代表。 「是嗎?」維克的鷹眼——掃過站在他面前的這些人。「我不認為這可以用『衝突』來解釋。」他先讓「虛弱」的艾琳在床上躺好後,自己才從病床側站了起來。「剛才,艾琳告訴我一項非常令我震驚的事。她說,她會從圖書館頂樓掉下來,根本不是自殺,而是有人蓄意將她從上面推下來!」說到這兒時,他停下來看看他們對此做何反應。 「這怎麼可能……」校長的表情擺明瞭根本不相信這件事。 「是啊,怎麼可能。」維克不帶善意地說:「但是,我相信艾琳不會騙人。也許她之前的個性是安靜了點,但她絕不至於會拿自己的生命、別人的名譽開玩笑。我只能說,戴凡波家族絕對不會讓這些兇手逍遙法外,我們一定會要司法機關給我們一個公正,讓犯罪之人無處躲藏!」 「那……艾琳有沒有說是誰推她下去的……」老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校長緊張得連額頭都冒出汗來。 「你也知道的,艾琳在跌落地面後失去了某部分的記憶,」他在艾琳複學之前便已經致電校方這件事。 「不過,經過今天的刺激,她終於回想起是誰推她下樓——不是別人,就是今天毆打她的那批人馬!」他當然知道校長對這些人根本沒有處分的實權——畢竟她們每一個都是千金之軀,若不是因為艾琳有他做後盾,恐怕她也只能吃虧自認倒黴——雖然如此,他要校長召開校務會議,開除這些人的學藉,同時還要她們負起法律上的責任。「我相信校方應該會給我們一個令人滿意的解決之道。」他來到家長代表面前。「還有,麻煩你們回去通知這些家長們,別急著袒護自己的女兒。如果法律不能還給艾琳一個公道,我會——我雖然不會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但是我絕對有能力讓他們在商業界、社交圈沒有立足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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