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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當然有關係!那些米蟲會到我面前來說,擺明瞭知道你和我的關係;明明知道,還當著我的面說你出身低下、缺乏氣質、故作清高……」柳絮飛一口氣念了七、八個形容詞。「她們這麼做,擺明瞭就是要給我下馬威!這口鳥氣,我忍不下去!」

  陸無雙深知柳絮飛口中的米蟲,和她早有嫌隙,老是喜歡諷刺她攀權附貴、嫁了個有錢老公,才得以進入富家名門,躋身所謂的上流社會。

  她明白,絮飛不是那種十分在意自己出身的女人,不過,她想任何文人要是讓那些人這麼長時間給嘰嘲,任誰都受不了。

  「好吧,你要我怎麼幫你?」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幫朋友出這口「鳥氣」

  「我要辦一個本年度最盛大的宴會,你只要負責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最好是能讓所有的男人口水直流,其它的我來就好!」

  「打扮?」聽到這兩個字,她皺起眉頭來。「我可沒那個閒錢去買那些貴得要命、又穿不到幾次的晚禮服。」

  「放心好了,你所有的開銷算在我頭上!」

  「哦,既然這樣的話……好吧,你說什麼時候?」

  「下個星期五晚上。」

  「下個禮拜?來得及嗎?」

  「佛爭一住香,人爭一口氣——為了這口氣,我拚了!」

  「好,絮飛,要成大事,就是要有這種魄力!」

  聽起來,像是一場很了不起的宴會,不過,管它的,她只要負責出場就好,其它的……嗯,應該不幹她的事了。

  第八章

  今天的這場晚宴,冷天霽在柳絮飛尚未對外發佈消息前便已得知,而管道來源自是從他下了重賞後,便努力積極在尋找陸無雙蹤跡的崔念芝。

  崔念芝的說法是:她不確定陸無雙究竟在哪裡,但是她絕對肯定在宴會那天,無雙學姐一定會出席。

  也就沖著這句話,當他三天前接到邀請函後,並未如以往的將它給扔到垃圾桶,反而將它給仔細的從頭看到尾。

  這張邀請函最特別之處,便是柳絮飛將所邀請的客人都給列在上頭,而他迅速的瀏覽過這張名單,發現她幾乎將所有活躍在商界及社交圈的名人都給列了進去。

  而這一長串名單中的最後一個,便是讓他找了超過一個禮拜仍遍尋不著的陸無雙。

  而柳絮飛將無雙的名字結列進去的目的,其心可議。

  她明明知道無雙是這些天的話題人物,卻又大喇喇的將她的名字給列了進去,這不是擺明瞭告訴所有人——想見陸無雙本人,請務必到場?

  這下子好了,只要是任何對她有興趣的男男女女、大小媒體,必定會拚了命的想盡辦法進到會場來。

  媒體,對無雙肯定是興趣十足的,但是會有多少的上流社會人士對她有興趣,這就是個未知數了。

  而當冷天霽與李子毅抵達現場時,這個未知數仍是不可數,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未知數數目龐大。

  「真不得了,我看今天大團所有社交界的名人大概都到齊了。」李子毅舉起酒杯期著對面商場的舊識打了個招呼後,才轉過頭來看著從進了會場後,就一直不發一語的冷天霽。「高興一點嘛,你這樣大家會以為你和主人結了多大的仇恨似的。」

  「是嗎?」他冷冷的回他一句,對他的問題,不予正面答覆。

  李子毅看這陣勢,也不打算自討沒趣的問下去,於是將焦點轉到與會人士身上。

  「怎麼?今天是要舉辦選美比賽啊?」他看著會場中爭奇鬥豔的女人們,對她們的打扮嘖嘖稱奇。「怪怪!他們大概把國外服裝秀裡的玩意兒都給穿到身上去了。」

  羽毛、亮片少不了,雪紡紗、三寸高的細跟高跟鞋更是不可或缺。沒錯,這類上流社交圈的宴會,參加的仕女們本來就會盛裝出席,可今天不能只是用盛裝來形容,她們簡直可以說是絞盡腦汁,要讓自己豔冠群芳!

  「天霽,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種場合你來得比我多,如果你都不清楚,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其實冷天霽心裡明白得很,那些女人之所以會作這種打扮,純粹是為了不想讓無雙給比下去。

  他的態度,讓李子毅自知再問下去只會自討沒趣,因此也沒多費力和他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反而開始看看今天與會人士到底有哪些。經過三十秒的審視,他有了個結論——

  「天霽,今天的晚宴男人好像特別的多!」一些幾乎不參與任何社交活動的男人這會兒都出席了,更奇特的是,他們身邊居然沒有半個女伴!

  「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

  這些色欲薰心的男人,若想要看到什麼絕色尤物的話,他們可要大失所望了。

  他的無雙,雖然長得清秀可人、氣韻獨特,但要符合那些獸性大發的男人們對於尤物的期望……還差上那麼大一截。

  再加上她從不刻意打扮,也絕不會為了別人的喜好作裝扮上的改變,如此一來,她頂多叫個氣質美人,離豔光四射這種亮到會傷眼的形容詞,簡直天美地遠。

  冷天霽冷冷地瞥向在場的男性,十分不以為然的說了麼一句——

  「全是群眼光淺短、目光如豆,不懂得欣賞女人的傢伙。」

  「是、是、是。」李子毅頗不是滋味的說道:「我們全是眼光淺短、目光如豆的男人,」他看到冷天霽以帶著敵視的眼光,掃視過全場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不過您老兄好像忘了一件事,幾個月前,您好像還是咱們這群一丘之貉中的一分子。」

  他的話讓冷天霽停止以眼神殺人的行為,用他那銳利如鷹的雙眸,要求他做個合理解釋。

  李子毅聳肩道:

  「要是你不健忘,前幾個月,」究竟是幾個月他也忘了,不過至多不超過半年。「你才被記者拍到和一個叫華什麼的女演員半夜從飯店走出來的鏡頭。」

  「你如果有時間去記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不如花點時間在你的事業上,我想李伯伯應該會更感欣慰才是。」

  「莫須有?」李子毅嘖嘖有聲的說:「連照片都出來了,怎麼會是莫須有的事呢?不過我也真是佩服你耶,平均每二至三個月,便會傳出一次緋聞的你,居然能讓那位陸小姐心甘情願、死心攝地、無怨無悔的留在你身邊看來,我還得多向你學習、學習才是。」

  明褒暗貶,說得冷天霽是啞口無言。

  在他傷癒歸隊後,與他有關的緋聞指數,相較於受傷之前,簡直高得驚人。

  一些商界的朋友們,以為他只是想證明自己的能耐,殊不知,他這麼做的真正用意,卻是想引起某個他們並不認識的女人的嫉妒而已。

  可不論他怎麼做,她就是沒出現過一個正常戀愛中女人該有的反應。

  為了她,他改變了自己對女人的想法及態度;也因為她——他開始反省自己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個性;更因為她,他放棄原先那種周旋在群花之間的愛情遊戲。

  但是,他的改變——她始終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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