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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首領……"一個身受重傷的白衣蒙面人,搖搖晃晃地來高另一個白衣蒙面人前。踉蹌地跪下來。

  那人冷哼一聲,似乎以在震怒階段,"又失敗了?"冷冷地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意。

  "金狼的武功實在是太厲害了……"跪下的人連頭都不敢抬,怯懦的聲音顫抖得猶如風中落葉。

  那人利光一掃,寒意四射,再冷酷不過地道:"既然任務失敗了,我想不用我多說,你自個兒看著辦。"他最恨別人提醒他金狼的功夫有多厲害,如果他殺得了,他老早是"天下第一"了。

  "首領,手下留情。"白衣人害怕地連連磕頭請求,"小的下次一定將金狼的首級送至首領面前。"

  "動手。"他一點人氣也無地吩咐道。

  "首領。"那人還妄想作垂死掙扎,"金狼已經中了我們的毒劍,應該活不久了。"

  "哦!"他微挑眉,卻在下一瞬間使劍往地下的人一刺。

  "首領……"那人只來得極喊兩個字,就斷氣而亡。

  "不成功,便成仁。"他冷冽地拋下這六個字,臉不變色地收劍回鞘,背轉過身。他的身後又悄然跪著一個身著黃衣的蒙面人。

  "白衣旗已全部犧牲,這次就看你們黃衣旗!"

  "是,黃衣旗絕不會令首領失望。"

  "那最好。"他話裡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慄,"一定將金狼以及蒼狼一族裡的傢伙一網打盡。"他衣袂一飄,霎時人已消失。

  黃衣人恭敬地答了聲"是",也隨後消失。

  暗淡的月色裡,沒有半點星光,雲很少,風卻有些狂野地肆虐,愈接近北地溫差愈大。

  破爛的小土地公廟裡,青狼靜靜地生了一堆活,藉以取暖、照明,也順便用火烤了只野雞。

  "你該餓了吧,過來吃點雞。"青狼冷冷中帶著關心,叫著一直坐在金狼身邊良久不語的燕兒。

  燕兒頭不曾稍移,一個勁地猛盯著至今未蘇醒的金狼,"他怎麼還不醒?"她第九次問道。

  "他會醒就會醒,你再這麼瞧也沒有用的。"她確實有點煩。吃飯皇帝大耶,她竟然那麼不識好歹。

  他不醒,她怎麼會有食欲呢!"我不餓,你先吃吧!"他應該會醒吧!燕兒的美眸傳出些許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真情,對著這張依舊戴著面罩的容顏悄悄綻放著。

  娘們兒就是這樣婆婆媽媽,看著一個睡覺的人就會飽嗎?青狼狠狠拔下雞腿,大大咬一口,再撕下一塊給小金狼,受不了的搖搖頭,帶著它去外頭吹吹風。

  燕兒壓根兒對他的舉動沒啥感覺,只是一味地緊瞅著金狼,眼裡、心裡都只有他。

  她再也壓抑不了心頭的那股搔動,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究竟是誰?是否真如他所想像的!

  她探出顫抖的小手,摸索至他的下顎,用力一扯,染了血的面罩順聲揭起。

  那臉……燕兒訝異得無法出聲。

  阿磊,她腦海中最清晰的影子,佔據了她心頭十幾年。

  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那個影子已經吐蝕了她整顆心,連一點空隙也不留。

  這是金狼也是阿磊告訴她的,借由他的性命點醒了她心底的愛戀,是他,一直是他。

  她強行止的淚,又開始在她眼中彙聚,好傻的她竟懵懵懂懂忽略那一直存在她血液的情愫。

  更傻的是他,竟以身試法,差點沒了性命。如果她沒機會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呢?萬一他們就這麼擦肩而過呢?該死的他,怎能這樣對待她!

  他的呼吸平穩,胸膛也均勻地上下起伏,稍嫌深黃色的臉上雙眼雖依舊緊閉著,燕兒卻已經覺得她在天堂了。

  是的,只要他還活著,她的心就會跟著跳動,這個世界便因此有了絢麗的色彩。緊握住他寬厚的手,燕兒將臉整個埋在他的手心裡,一遍又一遍愛憐地摩擦著,這雙手的主人啊,就是她夢想的歸依。

  楚星磊,她命中註定的冤家呵!

  傷後初愈的她,在經歷如此驚心動魄、差點生離死別的一天后,就算是健康的身子也不禁累了握住他溫暖的手緊緊不放,她就這麼依在他的身畔,沉沉地跌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利眼悄然掃過他們雙手相握的交會出,眸裡的不解濃得令人咋舌,但他啥也沒表示,僅僅脫下外衣,覆在燕兒單薄的身上,拼命說服自己是因為不想再多一個生病的傢伙,才好心為她添上一件衣服,才不是為了那個叫做"愛"的玩意。他旋即轉向移了開來,退至一旁守護著他們。

  天未亮,廟裡的柴火已滅,一陣寒冽的北風穿透過薄薄的廟門。

  在天將亮之際才睡的青狼,正好躺在廟門旁,所以毫無所感,而小金狼也不過將身子更蜷曲一點,它長年生長在北漠,這點風根本不算什麼。至於燕兒,那就更別提了,她的反應本來就比較遲鈍,而且這幾天已經累翻了,哪裡會為這一陣風而星醒來呢!但確實有人因這風而緩緩睜開眼睛,或許應該說是他的手臂被壓麻了,所以才醒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破舊不堪、隨時有漏水危機的屋簷,他輕扯嘴角,露出苦笑,依稀可以瞧見昏暗的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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