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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他不算溫柔地抱起嚴馨梅,隨便地往肩上一落,邁開大步推開房門,輕輕躍上屋簷朝他的目標前進。

  在辦好嚴馨梅的事後,楚星灝又火速趕回綏南王府。

  他要向歐陽智逼討七日斷腸草的解藥,順便要歐陽智對他開這麼大的玩笑,害他幾日來食不知味、寢不安枕而付出代價。

  順手捉了一個府裡的奴僕,他沉聲逼問道:「歐陽智住在哪?」

  那小廝頓時嚇得渾身發抖,牙關頻頻打顫,口齒不清地道:「在……在西邊的正德居。」

  說完,那小廝竟嚇得昏了過去。

  喝!怎麼今兒個大家都會被他嚇暈呢!

  原來楚星灝還打算讓小廝帶路,看樣子,恐怕他得自己找路了。

  綏南王府不算小,西邊不知有多少廂房,找來得費一番工夫。罷了,以他的身手,在一時半刻內要尋到正德居也非難事。

  半晌,他巳站在正德居的大門前。

  楚星灝毫不客氣地逕自推門入室,大聲嚷道:「歐陽智,你給我滾出來!」

  「別叫那麼大聲,我不就在這兒嗎?」一個男聲冷冷地應著。

  楚星灝眼光一掃,立刻看見那個大冰塊。

  「你未免太晚來了,我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歐陽智好整以暇地喝茶嗑瓜子,一派優

  「你早料到我會來?」

  「當然,請坐。」

  楚星灝對他的好意老覺得不對勁,故只稍稍走近歐陽智,說道:「我還是站著比較好。」

  歐陽智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隨你。」

  「你真的和我爹娘串通?」

  「你都知道啦?」他臉色依舊沒什麼變化。

  「原來是真的!」楚星灝這才完全相信,隨即又想到一個疑點,「既然你是受他們之托,那為什麼還要讓予禾中毒?」

  「這是為了要催化你們之間的感情。堡主夫人說的,必要時得採取必要措施。」

  「這什麼謬論!」娘親真是天才得可以!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好,那解藥呢?你總可以把解藥給我吧。」

  「要七日斷腸草的解藥?對不起,我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有沒有搞錯!他是下毒的人,怎麼會沒解藥!

  「別緊張,我師弟應該跟你說過,七日斷腸草是一種情毒,當中毒的人為情所困時,自然毒發。」歐陽智輕啜了一口茶。急得楚星灝差點想殺他滅口,「反過來說,當中毒之人與意中人情技意合的話,那——」

  「那就解毒了是不是?」楚星灝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歐陽智詭譎一笑,「那可不。當兩人情投意合、合而為一,陰陽調和下情毒自解。」

  「你是說……男歡女愛之事?」

  歐陽智皮笑肉不笑地道:「子曰:『食色性也。』」

  「這算哪門子解藥!」楚星灝驚駭莫名,「這可是人命關天,你別胡言亂語行嗎?」

  歐陽智白了他一眼,帶點不屑與輕蔑,「毒是我發明的,難道解毒的方法我自己還搞不清楚?」

  楚星灝半信半疑,姑且先信了他,「好,我信你。那你先是奪了予禾的龍鐲,後又要我的鳳鐲,究竟是何用意?」

  「簡單。這是楚堡主給用我的酬傭。」

  「我爹會把傳家之寶給你?我不信。」他並不在乎龍鳳鐲裡是不是真有藏寶圖,但他已經對予禾允諾,會將她娘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龍鐲,完整無缺地交還給她。

  「不行,龍鐲不能給你。」楚星灝激動萬分地道。

  歐陽智懶洋洋的舉起酒杯,不疾不徐地開口,「難道楚家人想背信?」

  楚家人是最重信諾的,否則當初楚星灝不會去迎娶一個他素未謀面的女子為妻。

  「但我已經答允了別人要將龍鐲帶回,我不能背信,所以即使要與你刀刃相見,我也要遵守自己的誓言。」

  「好!」歐陽智聽了他的話,破天荒地露出他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霎時軟化了他冷硬的臉部線條,「一直聽飛渝誇讚你是難得一見的好漢子,多日來見你有為有守,倒不負他對你的推崇。」

  此話一出,兩人大有惺惺相惜、相見恨晚之感。

  「歐陽兄過譽了,你武功修為恐怕不在我之下呢。」

  「可惜我嗜研毒物,學藝不精。」歐陽智突然慨歎,「其實我要龍鳳鐲既不為財,更非水利,而是為了我師父。」

  「此話怎講?」

  「我師父閉關練功時不慎走火入魔,傷了五臟六腑,全身癱瘓,藥石罔效。我翻遍醫書,偶然見一古書上記載龍鳳鐲乃上古女媧補天之石,具有極高的靈性,若是將行將就木之人浸在天山雪池之中,將雙鐲放諸其上,三日三夜後,經脈血氣活絡,自然痊癒。」歐陽智望向他,「龍鳳鐲我只是借用,日後定將奉還。不知楚兄是否信得過在下?」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自是信得過歐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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