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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那剛才是誰死命抓著我不放?」

  「我……沒有。」她氣弱地低下頭,一抹暈紅已染上宵白的頰膚。

  楚星灝正待取笑她,錢務善與朱繼榮巳站直身子,兀不知死活地嚷道:「你有膽就不要走,我們等會兒就帶人找你算賬!」

  一番威脅的話說得顫巍巍的,楚星灝聽了也不由得笑開了,「我隨時奉陪。」

  「好小子,你給我等著。」發出這等豪情壯語之後,兩個人立刻挾著老鼠尾巴。領著一干徒子徒孫逃之夭夭了。

  「好個英雄救美!灝少爺,你愈來愈了得了,飛渝佩服。」段飛渝不知從哪個石頭縫裡忽地冒出來。

  「你這傢伙,方才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出現,現在倒來說風涼話。」楚星灝十分不滿意他這位屬下兼好友。

  「是嘛,飛渝。」予禾也忍不住抱怨,「虧我還幫你跟楚星灝這個大白癡求情,讓你踉我們出來,結果我們有難,你倒躲在一旁逍遙,真是比楚星灝還差勁!難怪你是他的屬下。」

  「喂,你教訓飛渝幹嘛又扯到我頭上!拐了個彎還是在罵我。」

  「哼,物以類聚,你和他半斤八兩。」

  段飛渝倒落得輕鬆愜意,反正淩予禾再怎麼罵,楚星灝都擺脫不了干係,他也吃不了什麼虧。

  倒是他們小倆口是愈吵愈親熱,口頭上你來我往,危急時卻又彼此關切。也許再過不久,他就吃得到喜酒了。

  「飛渝,你笑得倒是挺開心啊!」楚星灝「關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該死,他一時不察,笑得太過「大聲」,竟讓楚星灝與淩予禾全把注意力轉回到他身上。他暗暗叫了聲苦,心知無法再輕鬆過關。

  「沒有啊!灝少爺聽錯了。」

  「難不成我也聽錯?可我明明聽見有人在笑啊。」予禾靈活的眼珠一轉,說道:「哎呀,一定是我聽錯了,怎麼可能有人笑得比豬叫還難聽呢!飛渝,你說是不是?」

  好賊的小姑娘!擺明在罵他,還要他開口附和。

  「淩姑娘怎麼說就怎麼是囉。」段飛渝自認倒楣地應和,他再怎麼掰也掰不過這位巧言善辯的未來少夫人。

  「飛渝,看不出你也有吃癟的一天。」楚星灝見狀不由得取笑他。

  「彼此彼此。」他抱拳一揖,不留情面地道:「灝少爺,請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其實你比我更慘,不是嗎?」

  畢竟要和這損人小煞星過一輩子的是楚星灝,不是他嘛!

  楚星灝但笑不語,倒是予禾不甘寂寞,沖著段飛渝賊兮兮她笑著,讓人看了不禁頭皮發庥,不知她又想出什麼餿主意要害他。

  「淩姑娘,你幹嘛盯著我猛笑?」他開始後悔跟出來了。

  「飛渝哥哥,我有事想拜託你耶。」她跑到飛渝跟前猛扯著他的衣袖,嗲聲央求著。

  「你有什麼事?快說吧!」段飛渝哭喪著臉,想甩開她的纖纖小手。

  難道她沒察覺楚星灝從她背後射出一道又狠又銳利的視線?她若真想置他於死地。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吧。

  他絕對有理由相信此刻楚星灝已經氣瘋了,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他恐怕已經死了萬

  「你先答應我,我才說。」

  現在別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千件事,他全答應。

  「我的姑奶奶,你就快說吧,否則我會被你害死。」

  「那你是答應囉?」

  「是,是,你說什麼,我全都照辦。」

  「食言的人是小豬哦!」

  段飛渝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青色和白色交替出現,「我知道我不會做小豬的。拜託你趕快說好不好?」為什麼她不去整楚星灝,反而來拿他開刀?

  予禾樣出一抹比牡丹更豔麗的燦爛笑容,不疾不徐的說:「飛渝哥哥,這件事其實很容易的。」她朝段飛渝身後揩去,「我要你照顧她三年。」

  她?她是誰?

  他轉過身去,看見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女孩。

  「什麼?」這算哪門子要求!

  要他一個大男人去照顧個黃毛丫頭?太強人所難了吧!他才不幹口

  「太簡單了是不是?」予禾笑吟吟卻又十足不懷好意地逋:「我就知道飛渝哥哥人好心地又善良,而且絕對不會不遵守諾言的。」

  「我……」他煩亂地猛搔頭,「要我買她可以,幫她埋葬父親也行,但教我去照顧一個小女孩三年,太——」太難了。

  予禾卻硬將他的話截斷,「太輕而易舉了是吧。你就甭客氣了,我們趕緊過去幫小姑娘處理她父親的後事。」

  她眼明手快地拉住段飛渝的手。絲毫不給他爭辯的機會,就往一身素衣的女孩走去,引得目睹全程經過的楚星灝不禁莞爾。

  能將向來長袖善舞的段飛渝設計成功,不僅報了方才不顧他倆生死的一箭之仇外,又能幫助可憐的小女孩,他的予禾當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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