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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靠在門上,楚星灝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或許真愛上這個不想嫁給他的頑固丫頭了!

  「我從不知道杭州城有這麼大、人有那麼多。」這是予禾踏出客棧所發出的第一聲贊

  「傻丫頭,你不過才踏出客棧門口。這兒還不夠看,前頭才真正是熱鬧呢!」楚星灝憐惜地拂開予禾額前的髮絲。

  「還有更熱鬧的地方?」予禾的眸子閃耀著晶亮的光芒,「我還以為這兒就很熱鬧了。走,快帶我去。」她拉著楚星灝的衣袖,就要往前頭走去。

  「好,你別急。」楚星灝緩住予禾的腳步,將她的手反勾在自己臂彎,看起來就像一對夫妻。「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慢慢逛,讓你玩到不想玩為止。」

  「你可不能食言哦!一言為定,打勾勾。」

  他望著她伸出的小指發愣,面有難色地道:「打勾勾?我……不好吧。」

  他已經很久不做這種事了,萬一被哪個認識的人瞧見,他一世英名豈不毀於一旦。

  「你是不是存心誆我?」她懷疑地瞄著他。

  士可殺,不可辱!

  「勾就勾吧!」他抱著坦然就義的偉大情操勾住她的手指,大不丁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

  好死不死,段飛渝就在這電光石火間現身,目睹了他家少主正和一個弱女子「打勾勾」!

  天呀!打勾勾,多麼屈辱的動作呀!

  「灝少爺,你在打勾勾啊!還是這是新的武功招式?」段飛渝揶榆道。

  光是看見楚星灝難得的面紅耳赤,他就覺得跑這一趟很值得。

  「飛渝,你真的很閑是不是?為什麼最不需要你的時候,你老是在我身邊打轉。」楚星灝咬牙切齒地盯著他。

  「灝少爺,話可不鴕這麼說,你是楚家堡少堡主,出門在外一定要有護衛,我可是特地來保護你的。」

  「我需要你的保護?」

  段飛渝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楚星灝的武功好歹也排得進武林前五名,要傷他可非易

  「我講錯了,我是要保護淩姑娘。淩姑娘不會武功,多一個人看著,多一分安全嘛。」

  「照顧予禾我一個人就行了,你不用再來湊熱鬧。你去忙你的事。」楚星灝拉過予禾,就要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哼,擺明就是嫌他礙眼嘛!楚星灝不要他跟,他就偏要跟。再想到可以看見類似剛才的好笑舉動,他就十分興奮,以後就可以經常糗他了。

  「喂,等等。」走沒幾步,予禾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

  「楚星灝,我覺得……覺得……」她欲言又止。

  「你覺得不舒服是不是?」該不會是七日斷腸草的毒性發作了?

  「不是,你別窮緊張。只是……」她指了指段飛渝,「他不能跟我們去,好可憐哦。我們帶他去好不好?」

  面對她那張楚楚可憐的面孔,他連拒絕都不會說了。微一沉吟,他沒好氣地喊道:「飛渝,一起走吧!」

  段飛渝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好歹也是堂堂的男子漢,居然被形容成「好可憐」,這救他顏面往哪放!

  「飛渝你快一點,不然我和楚星灝不等你囉!」

  「好,我馬上來。」為了看好戲,還是忍著點吧。他長腿一跨,隨即跟上他們。

  待到了大街,人潮洶湧不說,光是攤販商家就排成一條望不到尾的長龍,更別提那雜耍的、賣唱的、耍猴戲的、賣膏藥的、說書的……

  予禾看得眼花繚亂,每一樣瞧來都新鮮有趣。

  「熱鬧吧!」

  「嗯,好熱鬧呢!楚星灝,我們先去玩什麼好呢?」她的目光四處搜索,興奮的情緒也感染了他,他已許久沒這般放鬆自己。

  予禾的視線最後落在一小群人前,「那裡好多人耶,我們過去瞧瞧。」

  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她拉著楚星灝就往人群裡鑽,段飛渝亦一併跟上。

  「大伯、叔叔,借過一下!」

  「小丫頭,你跟人家來湊什麼熱鬧。前頭是人家小姐賣身葬父,你有錢買人家嗎?」一位老伯攔下她道。

  「賣身葬父?這麼可憐啊。」她面容戚然,回頭對楚星灝說:「我們快到前頭看看。」

  「嗯。」他好像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一會兒,予禾與楚星灝就站在最前頭,看見一位素衣女子跪在地上,年紀應該不出十二、三歲,看起來弱不禁風,在她身而有一張寫著「賣身葬父」的紙片。

  而在小姑娘面前站了兩個衣著光鮮,一看就是有錢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對她評頭論

  「嘖,這小姑娘這麼瘦弱,大概也做不了什麼事,買她回去恐怕還得多花些銀兩養胖她,不划算,太不划算了。」說話的這人頸前還掛著一個算盤,一副精打細算的計較模樣。

  「錢名此言差矣。」他身邊色迷迷的傢伙開口道:「這姑娘眉清目秀的,日後鐵定長得標緻,買回家當丫鬟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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