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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水芸嫣聽了心裡甜滋滋的,安心地依偎在他厚實的懷中。

  面對這對她曾錯愛過的情侶,花蝶衣感到異常心痛,尤其他們濃情蜜意的言談舉止,更點燃了她心中的妒火,燒掉了所有的猶豫、愧疚與不舍,只盼望將他們倆都燒成灰。妒火化為虎虎掌風,猛然向他們倆襲去。

  抱著水芸嫣的冷劍影怕牽動水芸嫣的傷勢,只是從容不迫地閃躲,並未反擊。

  想速戰速決的花蝶衣,見連連進攻都被冷劍影閃躲開來,決定使出殺手鋼。

  冷劍影在躲過花蝶衣的綿延掌風後,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相當好聞,令人忍不住多吸幾口。但此時,依偎在冷劍影懷中,意識已有些渙散的水芸嫣,竟喃喃地說:「蝕魂香。」

  冷劍影一聽,驚得全身顫抖。「原來那晚是你對我下毒!」

  那晚,代表冷家堡來致意的冷劍影,因有事待辦,便借宿傲花山莊一宿。當天直到深夜,熱鬧滾滾的壽宴才告結束,但是不愛與人交際應酬的他,早已一人獨自上高牆賞月品茗去了。

  壽宴結束沒多久,花蝶衣也踏著階梯輕步上來,一身的白衣盈著夜風飄飄然,襯得她妍麗之姿益加光采,更有番出塵脫俗之美。若她是從天而降的話,冷劍影還真會誤以為是月裡的嫦娥下凡來。

  冷劍影知道正值花樣年華的花大小姐花蝶衣,有杭州第一美人之稱,不但仰慕者多如過江之鯽,上門提親者更是不少,至今一直未婚配,實因花莊主捨不得惟一的寶貝閨女太早出閣,所以仍待字閨中。

  縱然月下有佳麗相伴是人生一樂事,但是孤男寡女獨處高牆之上,恐要遭街道之士非議了。雖然他不是很在意這些,不過還是得替人家花大小姐的閨譽注意一下,因此他一言不發的轉身便要回房歇息。

  「冷公子!」

  聽到花蝶衣的叫喚,冷劍影停下離去的腳步。

  「是奴家打擾了公子賞月的雅興了嗎?」

  「沒。」

  「那麼公子為何要走?」

  「夜深了,該歇息了。」

  「是嗎?還是怕孤男寡女共處會招人非議?」

  冷劍影靜默不語,揣測花蝶衣喚住他的用意。

  「我不怕遭人非議,只要共處的人兒是你!」

  冷劍影倏地轉身瞪視著花蝶衣,訝然得不知該說什麼好。而花蝶衣則給他一抹含羞帶怯的微笑,更令他的心怦怦狂跳。縱然他有些動心,但冷家堡還有太多事須處理,他現下並無成親的心思,所以不想招惹情債,因此只是四兩撥千金道:

  「謝謝花小姐不嫌棄,只是夜深了,還是請早點歇息吧。冷某失陪了。」

  縱然花蝶衣瞬間僵住的笑容、蒼白的容顏令人心疼,他仍強迫自己硬起心腸轉身離去。怎知才邁開一步,就聽到背後一聲驚呼,轉身見花蝶衣失足正往高牆下墜落,他當然立即躍下搶救,一抱住她便聞到那股幽香。

  他們才到地面,便發生一連串混亂的誤會,竟教他被一群江湖的「俠義之士」當採花賊追殺了。「原來你假意失足墜牆,是為了向我下毒!只因我不接受你的示愛嗎?」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你——解藥呢?蝕魂香的解藥呢?」中過蝕魂香的冷劍影,深知那種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痛苦,他捨不得讓水芸嫣也受此煎熬。

  「解藥不在我身上。」

  「在誰身上?」見花蝶衣靜默不語,冷劍影氣得怒吼道:「說呀你!」

  「她不給,你就別強要嘛,反正你們又用不著。」風舞陽從亭閣頂上翻身躍下,一副悠哉自得的樣子,也不知道他來多久了。

  冷劍影訝異地看著風舞陽,問:「為什麼我們用不著?」

  「蝕魂香雖然厲害,卻有不毒同一個人第二次的特性。也就是說,那人若能命大沒被蝕魂香毒死,那麼他這輩子都不用怕蝕魂香了。不信,你運氣看看是否有異。」

  冷劍影一運氣,發覺風舞陽所言非假。「那麼嫣兒呢?」

  「她?你大可放一百個心,她的血比蝕魂香還毒,蝕魂香哪奈何得了她!」有個愛使毒的姨娘和善解毒的師父,蝕魂香對他們來說,早已不算什麼了。「不過她剛剛受的那一掌似乎不輕,還是早點治療比較好,以免……」

  「這裡就有勞你了。告辭!」

  冷劍影也不耽擱,立刻抱著昏迷的水芸嫣躍下亭閣,踩著荷葉離去。花蝶衣飛身想阻止,卻被風舞陽攔住,逼得花蝶衣決定先殺了風舞陽,再去誅殺那兩人。

  在連連躲過花蝶衣的掌風後,風舞陽尚未還手,就聞到那股熟得不能再熟的幽香,不禁笑說:「奇怪,你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怎麼動不動就送人毒粉呢?而且蝕魂香既然對我師妹都沒用了,對我怎麼可能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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