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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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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曄兒低喝打斷淡憂接下來的話,「只脫外衣,讓他們丟丟臉罷了!」 淡憂籲了口氣,「還好,還好。」 曄兒白了她一眼道:「你那是什麼態度?當我色情狂啊!」 「小的不敢!」淡憂識相的閉上眼睛上前逐個脫掉那幾人的外衣,睜眼道:「少爺,再來呢?」 「再來嘛——把衣服丟進湖裡,讓他們撈木著。」曄兒邪邪的一笑。 淡憂知道小主人的壞心眼特別多,現在沒有老爺在旁整治,更是頑皮得可以,可是她也拿曄兒沒法子,只好依言將衣物拋入湖中,隨手在亭外折了兩枝楊柳枝,在水中撥弄,使那些衣物飄得更遠。 待淡憂處理完這些衣物,回頭一瞧,不免暗呼:天啊!這幾張昏睡的臉,如今都可以媲美唱戲的了。 「小——少爺,你這不嫌太讓人難堪嗎?」淡憂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希望老爺能及時出現。 「閉嘴!」曄兒輕哼著曲子,腦袋不停的輕晃,片刻後,放下畫筆,滿意的拍拍小手,掩不住等著看好戲的興奮,「收拾東西,明兒個可有精采的事兒可聽了。」 淡憂飛快的收拾整理,將東西塞入布巾內,慌忙的拉走氣定神閑的曄兒,往城裡前進。 曄兒輕而易舉的跟上淡憂的腳步,卻故意哀聲求道:「別拉了,好痛喔!人家的手腕一定淤青了啦!」 見談憂不作反應,曄兒四兩撥千金,使出「千斤墜」的功夫——死賴在原地不動。 淡憂不死心的拚命拉,曄兒依舊定住不動。 「少爺——」淡憂苦著臉道。 「我不走了,說什麼也不。」她撩起自己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清楚的烙著五隻手指印,紅腫泛紫,令人怵目驚心,「你好壞,捉得我好疼,不理你了,哼!」說著,她挑了個順眼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也不顧一身雪白錦衣。 淡憂無措的搓著手,似熱鍋上的螞蟻般著急,又是哀求又是冀盼的喊道:「少爺——」 曄兒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過淡憂的身旁,直趨城門的方向。 「少爺——」淡憂扯著喉嚨大叫著,人也跟了上去。 她這小主人的武打功夫或許弱不堪提,但輕功可精湛得很,要是她卯起勁來跑,武功高強如老爺,追起她來可也得費一番勁了。 一進城門,見淡憂已跟丟了,曄兒就好不自在的四處逛著,希望遇上些新鮮事,倏地,一陣圍觀的人群引起她的注意,樂得蹦蹦跳跳去湊熱鬧。 走進一聽,曄兒才知道原來這夥人是在談論著武林中近來發生的大事,一個自稱「包打聽」的人正向一群無知的好奇百姓宣揚著。 「你們知道嗎?城郊聖家莊的主人聖絕凡近日內據說要進宮朝聖呢!他現在的勢力可說是如日中天,就連皇上也要畏懼三分耶!」 曄兒大歎無聊,這些瑣事她八百年前就知道了,如今他們才提出來閑喧牙,未免太跟不上潮流了吧! 「先生可知道他是何模樣?曾聽說聖絕凡是三頭六臂,臉醜得駭人啊!」一俠滿嘴黃牙的大嬸問道。 「張大嬸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聖家主人可年輕俊俏得很,大概未過而立之年,許多王公貴族拚命想把自家的女兒塞給他做媳婦兒呢!「包打聽」好心的澄清。 「是嗎?我家那丫頭片子可不知有沒有機會?」 「大嬸啊!麻雀可別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你家小翠有鄰村的小柱子就不錯了。」甘家老頭調侃道。 眾人聞言皆是一陣大笑,張大嬸只是啐了一聲不搭理他們。 這一番話挑起了曄兒的疑惑,爹爹聖絕凡明明是年近五旬的中年人,看起來頂多稍少個十歲左右,不可能如他們所言,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 當下她靈機一動,反正她沒到過城外的聖家莊,也一直沒機會,不如溜去瞧瞧,順道看她爹在玩什麼把戲。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天際,偶爾傳來幾聲蟲唧蛙鳴,萬物隨著黑夜的降臨而沉寂,不遠處的樹叢卻是一陣騷動不巳。 倏地,一襲黑影縱身躍出,輕巧的掠過幾個樹頭,故意挑最幽暗的地方行進。 審視了幾座樓閣,曄兒在一幢氣勢磅礴的樓房前停住,這樓的周圍遍植蒼勁的松柏,巧妙的別成一格,擋住外頭的視線。 瞧房內暗不見光,想是無人,曄兒從懷裡摸出一根鐵索,伸入門內挑掉門栓,躡手躡腳的走入室內。 東摸西瞧,曄兒最後尋了個舒適的臥椅躺下,幽幽的吐出一句話,聲音很是嬌嫩悅耳:「這兒該是爹爹的臥房了吧,就在這等他回來好了。」 摘掉裹臉的黑布巾,曄兒露出一張絕美的臉蛋,翻了個身,沉沉欲睡,才不理可能隨時會遇上的危險。 聖絕凡疲累的揉著太陽穴,步入自己的寢室,隨手掀開了近房門的粱柱架上的盒子,霎時室內通明,原來那刻功精美的盒子內盛了一顆如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仔細一瞧,四周還有三個類似的盒子擺設在柱架上。 他鬆開了外衣上的系帶,深沉的呼了口氣,撥開簾幕,想倚在他沉思時常坐的臥椅上。 忽地,透過圓窗射入的月光,窗前躺椅上出現一張他朝思幕想的臉龐。 「曄兒。」他柔柔輕呼,但隨即想到他現在是恢復原貌,不能見她,他現在的臉不是她的父親,對她而言,甚至是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正驚楞之際,就見曄兒伸手揉揉雙眼,惺忪的呢喃道:「爹爹,你回來了啊?曄兒正想找你呢!」 曄兒半夢半醒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俊俏卻未曾見過的臉龐,只有眼神是如此熟悉。 「你是誰?怎會在這裡?」曄兒神情充滿懷疑,但無一絲毫的驚懼。 「這句話該是我來問吧!」聖絕凡刻意回避答覆。 「但我先問了啊,所以你必須先回答我!」曄兒堅絕的說。 聖絕凡深知再瞞下去只有愈陷愈深,如今這情況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嘛!姓聖名絕凡,這兒呢,便是聖某的寢居。一個姑娘家深夜闖入男子的房間,不怕惹閒話人 嗎?」 「哎呀!」曄兒失望的一叫,「估計錯誤。」 聖絕凡不禁失笑,久不見她依然不改性子,話只挑她要的聽,現在她只在乎這是哪裡,根本對他是誰毫無興趣。 曄兒斜睨著他,嗔道:「你笑什麼?看你笑得那麼賊,肯定不是好東西,要聽爹爹的話,少與這種人為伍是妙,現在想來不是全無道理,嗯!要做乖寶寶。」她自顧自的說著,還自個兒附和的點頭。 聖絕凡好笑好氣之餘,只能大歎三聲無奈,平時他諄諄教誨的話,居然被她拿來對自己說嘴,這麼來他的教育竟是成功還是失敗呢?真是天曉得。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曄兒忽然秀眉輕蹙,嚴肅的說道:「你必須改名,一定得改!」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在忽略這話題如此之久後,她提起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要他改名,而且說不好像還不成呢! 但他還是回了一句:「不!」稍頓,他才又道:「姓名是父母給的,再說,聖某以此名在江湖中打出如此響亮的名號,輕率改之,岜不惹人笑話,聖某何以立足?」他一雙眸子盡是譏諷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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