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諾 > 住定愛上你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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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人是她從前在法國學畫畫時,和她最要好的同學,上官念潮的父親——西蒙·霍華先生。 上官念潮是法國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而她即將來臺灣為關天馳正籌備中,尚未開幕的風華酒店作空間彩繪。 因為上官念潮是首度來臺灣,中文不是十分靈光,對繪畫以外的事情又不太上心,於是元芮蓮受上官念潮父親之邀,擔任上官念潮這次臺灣之行的左右手。 左右手的意思就是——秘書、助理、保母,所以元芮蓮勢必得跟關天馳這個飯店所有人有些業務上的溝通與往來……其實,元芮蓮曾想過要推拒這份工作,但是因為霍華先生支付她的酬勞很高,而她也無法放心把上官念潮這個好朋友交給別的助理照顧,百般思量下來,她最終還是決定接受,於是這份工作便成了她今天與關天馳約在這間餐廳的原因。 她是如此不想再見到關天馳,卻又不得不與他產生交集,莫非定律就是這麼說的吧?凡是有可能出錯的環節都會出錯,而她跟關天馳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大錯特錯。 「要吃嗎?」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一支棒棒糖,跳進哭得很專心的元芮蓮視線裡。 嚇!元芮蓮反射性地跳開了兩步,愣了愣,定睛一看……棒棒糖?呃?她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抬眸,就對上一雙漂亮得不像話,漆黑深邃,卻彷佛隱隱含著笑意的男人眼眸。 「要吃嗎?」男人又問了一次。 「呃,不用,謝謝。」元芮蓮搖頭,茫然地看著眼前說話的男人。她並不是沒有過被男人搭訕的經驗,但是……棒棒糖?這也太瞎了吧! 不是「小姐,你一個人嗎?」或是「你很面熟」這種千篇一律的搭訕臺詞,而是一根棒棒糖?她在哭耶,這男人拿條手帕來給她擦眼淚都強過給支棒棒糖吧? 「噢,那我自己吃嘍!」男人拆開了包裝紙,將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裡。 「……」元芮蓮無言,訝異的眼光不禁打量起眼前這個行徑怪異的男人…… 好吧!她承認這個男人是很賞心悅目沒錯,他的眼睛就是那種標準的桃花眼,雙眼皮很深,眼睫毛很長,眸中跳動著幾許難以忽視的燦亮光芒;而他染成咖啡色的、略長的頭髮有些淩亂地垂在肩上,好像隨便用幾根手指梳過就隨意紮了個公主頭,而身上穿的那件洗白的粉紅色襯衫,扣子輕浮地開到第三顆,袖子也卷起來露出手臂上隱約的肌肉線條,配上縐巴巴的破牛仔褲,慵懶性感得要命。 但是這男人有必要這麼跳tone嗎?他知道他咬在嘴裡的那根棒棒糖,有多破壞他身上那股迷死人不償命的浪拓氣息嗎? 元芮蓮沒有意識到她望著向直海走神了太久,直到一句註定向直海無論長得多好看,都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裡永不得超生的對白,在她耳朵旁炸開—— 「你哭成這樣,是被男人甩嘍?」向直海說得十分愉快,咬在嘴裡的那根棒棒糖還很礙眼地翹了一翹。 「我才沒有被男人甩,是我自己不要被他包養的……」元芮蓮在第一時間氣呼呼地跳起來!不對!她跟這個沒禮貌的傢伙說這些做什麼?虧她剛才還覺得這男人很有味道,嘴碎!跟關天馳一起下地獄吧! 「關你什麼事!」她氣衝衝走向前,打開了駕駛座車門就要進去。 「等等。」向直海突然拉住元芮蓮手臂。 他方才抽整支煙的時間都在注意站在不遠處的元芮蓮,他從她身上穿的衣服猜測,她應該就是剛才在關天馳包廂裡鬼吼鬼叫的「小蓮」。 向直海原本以為這性格火爆的女人會邊哭邊去捶樹或是踹車門的,結果沒有,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雙肩不停地顫抖,悄悄的、很壓抑的哭…… 向直海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大吼大叫得理所當然、跟甩門甩得順理成章的女人竟會讓人如此心疼,她看起來是如此孤單無依,彷佛全世界寂寥得只剩下她一人,就像他一樣,總是笑著,其實卻比誰都孤寂…… 總之,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站在元芮蓮身邊了,然後,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似曾相識的味道…… 「幹麼?」元芮蓮拍掉向直海的手,雙手盤在胸前,視線淩厲地瞪著他。 「想包養你的是後面那個一直看著這裡的男人嗎?」向直海舉起食指比了比身後,說得不鹹不淡的。 元芮蓮回身,眼光順著向直海手指望去,就看見關天馳身後跟著兩名隨扈,站在餐廳門口望著這裡。是了,關天馳當然領著隨扈,大選到了嘛!參選人都可以申請隨扈的…… 關天馳就站在那裡看著她與他並不認識的男人交談,但他卻無法在隨扈面前,在大庭廣眾之下,冒著被媒體拍到的危險,像一般男友走到女友的面前,將那個不長眼的、居然敢來跟女友搭訕的蒼蠅揮開。 元芮蓮突然覺得很氣,她與關天馳交往的這幾年來,她一直都站在暗處,關天馳從來沒有將她拉到陽光下,帶她見過父母家人或什麼的,如今他甚至還想要她站進更晦暗的角落,讓她當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情婦? 瞧!他連走上前來問問這男人是誰都辦不到,還妄想能給她什麼幸福? 向直海嘴裡的棒棒糖從左邊換到了右邊,回頭看了關天馳一眼,又轉頭對元芮蓮涼涼地說道:「嘖!原來你喜歡的是那一型。」 元芮蓮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哀傷,看起來真讓人難受,不過,是說……這女人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向直海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麼下流?他一直貪站在元芮蓮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亂扯,除了因為她哭得很慘,看起來很可憐之外,居然還為了她的味道很好聞? 向直海開始合理地懷疑起自己上輩子是條狗了…… 「我喜歡哪一型不用你管!」元芮蓮白了向直海一眼,這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討厭?!煩死人了!背後是一個眼光緊盯住她的前男友,旁邊是一個不識相的痞子,她回家要淨身齋戒沐浴加上吃素五百日,順便在門口撒鹽巴! 元芮蓮要打開車門的動作又被向直海按住。 「又有什麼事?」元芮蓮轉身,這句話是用吼的。 「別這麼凶嘛!」向直海雙手舉作投降狀,白牙很討厭地一閃。「我只是想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快去找個男人吧!你身邊有男人的話,他就不會想來包養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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