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諾 > 一筊定情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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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上去,然後,就看見一個和衣睡在地上,一臉安詳的女人……念潮? 他走過去,剛經過一番心理折騰,驚魂未定,竟然伸出手探她的呼吸。 很好,衣服很整齊,睡得很沈,夏子濤一骨碌坐在地上,忽然很想一腳把她踹醒! 她是腦子壞掉,以為自己住在什麼夜不閉戶的大同世界嗎? 騙人沒去過巴黎啊,法國治安也沒好到這個程度!她怎麼能平安長到這麼大? 也沒蓋件被子,不知道睡地板會著涼嗎? 他脫下外套幫她蓋上,忍不住湊近看了看她。 這麼近看,她的睫毛真的好長,細細的在眼窩留下密密的暗影,嘴唇因平順的呼吸微微張開,忍不住讓他想起曾經在當中流連的滋味…… 真是見鬼了!剛剛不是還想把人家踹醒嗎……夏子濤臉上升起一抹可疑暗紅。 他別開臉,看見她躺著的不遠處有從畫架上卸下的畫布和油畫工具。 是畫到累了拿到地上來畫,畫到睡著嗎? 真是的,是有沒有這麼愛畫畫啊?每天在飯店畫還不夠啊? 仔細一看,旁邊還有幾枝從院子裡剪下的天堂鳥。 看起來,她似乎真的很喜歡天堂鳥? 她在畫什麼呢? 夏子濤撈過畫布,呆住—— 這……是他? 橘紅色天堂鳥綻放在垂首彈吉他的男人身後,巨大的花翼像狂放的翅膀,看起來既狂野又妖魅……讓他不自禁順了順呼吸。 其實,畫中男人只有側臉,沒有太明顯的五官,但他就是知道那是自己。 她半夜不睡覺,就是在畫他? 他可以因此以為她心裡有他嗎? 這些日子以來,他經常若有似無地想起她的話,以及她眸中的波光瀲灩。 「子濤,我不知道你期望自己的音樂是什麼樣子,但是我很喜歡。」 「我很喜歡,你也得喜歡才行。」 「你會瞧不起為雇主畫畫的我嗎?」 在他對自己的事業感到旁徨,對人生的定向充滿茫然時,她就出現在那裡,就站在他的舞臺下,與他深深凝望。 那一瞬間,她耀眼得令他目眩,他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喜歡她,所以他才要她留下母親給的手鐲。 他想,他在更早之前就喜歡她了,所以他才會情不自禁地吻她。 原以為,她會問他關於那個吻的事情,沒想到之後幾次見面她竟然完全沒有提起,就好像那只是土地公開的一個玩笑一樣。 既然她不在意,他也不想主動提。 就當作是她對他沒意思,不然難道要一向習慣女人投懷送抱的他表白嗎? 怎麼可能?想都別想! 噯,但是,既然她對他沒意思,這畫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什麼東西啊!如果她對他沒意思的話,還讓他又親又抱的? 夏子濤看著她安穩的平靜睡顏,忽然氣惱了起來。 長臂陡然一伸,又重重地吻向她。 唔……念潮的長睫掀了掀,好像有什麼重物壓在身上,教她掙不開。 不能呼吸……她張口微喘,猛然又有一股濕熱竄入,她驚嚇得睜開眼—— 子濤?!她整個人跳坐起來! 她揉了揉眼,摸了摸嘴唇,疑惑地望向眼前人,剛才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 「早安。」夏子濤又傾身輕啄她的唇。 「……Bonjour。」是貨真價實的被吻了……她不敢置信,還沒醒,語系還沒改回來。 夏子濤忍不住笑了,她真的好可愛,他滿意地看看她手腕玉鐲,很喜歡它被戴在她手上。「去準備一下,我在門口等你。」 「準備什麼?」她一愣,真的還沒醒。 「準備上班,小蓮來要人了。」夏子濤輕笑,又吻了她一口,無視念潮的錯愕,逕自往門口走去。 念潮走出大門,就看見夏子濤斜倚在門邊,一臉慵懶。他戴著淺褐色墨鏡,格子襯衫及丹寧牛仔褲,一身悠閒,跟昨晚舞臺上的形象天差地別。 好奇怪……他今天一直親她?她忍不住盯著他發愣。 「今天我當司機,我載你吧?」夏子濤笑著向走神的她伸手。 載她?上官念潮偏頭看了看,又是大驚嚇,倒退兩步! 「我、我不要坐摩托車!」她拚命搖頭。 哈哈哈!夏子濤大笑。是有沒有這麼害怕啊? 「誰跟你說要坐摩托車了?你昨晚不是有開車嗎?哈哈哈!」而且他的摩托車還停在昨天辦慶功宴那附近耶,實在太好笑了。 「……」真壞心耶!他又笑得這麼無良了…… 昨天演唱會坐在後排那個說想當他的麥克風的女生,要是知道私底下他這麼幼稚又孩子氣,不曉得會不會幻滅?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被她瞪的夏子濤牽起她手,十指緊扣,信步往停車場走去。 「你今天不用工作?」念潮納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他拖著走。 「不用!最近這一、兩個月是我最空閒的時間。」 「噢。」念潮想了想。「那你要回去看夏媽媽嗎?」 夏子濤腳步頓了頓,瞄了她一眼,又繼續往前走。「回家是一定要的,只是想等做出點成績後再回去。」 「成績指的是什麼?是你昨天提到的金曲獎嗎?」 夏子濤目光瞅著她,突然顯得有點遲疑。「我本來一直這樣以為,最近卻覺得有點不確定。」 「不確定?」念潮無法理解他的話,卻又好像構得著一點輪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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