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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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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好……淩晨四點,佟海寧數不清自己是第幾度從床上睜開眼。 是認床嗎?她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吊燈,環視四周,這間屋子還有新漆的味道,當中的陳列擺設絲毫不富麗堂皇,走的是簡約低調風格,樊振宇說,這是因著要與她結婚,所以才重新購置的新房。 房內連一點居住過的痕跡與人味都沒有……是因為這樣才睡不好嗎? 佟海寧翻身下床,搭上外衣,開始動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 才拆開三個箱子,她便聽見兩道門扉之外的距離傳來了不尋常的聲響……很像是玻璃破掉的聲音? 是窗戶嗎?還是其他的什麼?她不太確定。 既然,樊振宇說管家是明早才上班,她想,她有義務巡查一下情況。 才走到起居室,第二波的碎裂碰撞聲便從樊振宇房內傳出來,她心一慌,幾乎是小跑步地奔跑進樊振宇房內。 觸目所見是滿地不同種類的酒瓶酒罐,臺灣啤酒的鋁罐、威士忌、紅酒、碎裂的玻璃瓶,與飛濺四處的冰塊,倒在牆角的冰桶…… 這約莫是樊振宇睡著時翻身,手一揮碰倒了放在床旁矮幾上的冰桶與酒瓶所造成的混亂吧? 很好,這麼多酒,她的丈夫很不幸地是個酒鬼。 佟海寧深呼吸了口氣,微微歎息。 床上那個竟然沒被酒瓶碎裂聲吵醒的熟睡男人是酒精中毒了,還是真的睡著了?她無奈地走過去探他鼻息。 呼吸很規律,看起來睡得很沉……希望樊振宇明天清醒,迎接他的不會是剛起床忘了穿拖鞋便下床,雙足被酒瓶碎玻璃劃破的慘叫聲。 算了!既然都來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 佟海寧旋身,正準備走出房門尋找報紙與清掃工具,身後卻傳來一句男人呼喚,她回眸,意識混沌的男人視線便對上她的眼。 「你怎麼來了?」樊振宇說。 「我?」佟海寧真訝異樊振宇沒被玻璃碎裂聲吵醒,卻被她細微的走動聲響驚醒。「我聽見聲音,我以為……啊?!」 她話都還沒說完,便被樊振宇措手不及地伸手一拉,令她跌坐在床沿,被他擁進懷裡。 佟海寧驚叫道:「嘿!你說過不會強迫我跟你有身體上的接觸,就算你喝了很多酒,也不能借酒裝——」 「我已經結婚了,你不應該再來了……」樊振宇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又轉身將她壓進床褥,將頭顱深深地埋入她頸間。 天旋地轉之間,佟海寧很無奈地看見自己的室內拖鞋從床沿飛到床尾。 樊振宇是醉昏了嗎?他到底在說什麼? 佟海寧推了推樊振宇胸膛,試圖想拉開些距離以看清他的眼,無奈箍緊她的雙臂卻連一丁點想鬆開的意願都沒有。 「我好想你……」樊振宇的低喃語調聽起來好任性好耍賴,又好可憐…… 佟海寧想掙開他的力道徒然一松,不禁感到心頭微緊。 他在想誰?誰不該再來了?是情人嗎? 佟海寧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什麼,在她耳邊的低緩男嗓又驀地笑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忘了給你晚安吻,沒有晚安吻,你便睡不著對嗎?」 「樊振宇,你——」認錯人了吧?他們之間什麼時候有晚安吻這回事? 佟海寧正待要說,一個帶著酒氣的、徐緩輕柔的吻便無比溫柔地落在她額上。 「不要再來了……連夢也不行……不許再來了……」囈語的男人只花了一秒鐘便枕在她頸肩沉沉睡去。 好重……睡著的樊振宇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佟海寧想推開他,使了幾次力都沒辦法將那雙緊抱著她不放的手順利拉開,好不容易,最後也只勉勉強強換了個側躺擁抱的姿勢。 什麼跟什麼?佟海寧苦笑,這真是個最詭異的新婚夜。 她怔怔地望著距離她只有幾公分的丈夫臉龐,莫名伸出手觸摸自己前額,又輕撫他緊蹙的眉心。 真難想像,這張談笑風生、意氣風發,交際手腕高明的英挺臉龐睡著時看來竟然如此無助及孩子氣…… 這個晚安吻,原本是要給誰的呢?而樊振宇喝了這麼多酒,又是為了什麼呢? 今晚的宴會上,他看起來很快樂,快樂就像是過度的矯飾。 佟海甯望著樊振宇的臉龐走神了太久,走神到意識恍惚、眼眸半合,好像昏沉沉在他懷裡睡了會兒……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最後她被自己竟然在毫不相熟的丈夫懷裡睡著的念頭嚇醒! 她慌慌張張地跳下床,雙足才著地,便硬生生地吞回一聲痛吟! 可惡!她為什麼要擔心吵醒樊振宇?她應該掐死那個安然躺在床上的罪魁禍首才對。 她的拖鞋方才被他一扯飛到老遠,而她忘了地上有碎玻璃,甚至還一跳落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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