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諾 > 不到位丈夫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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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很想問沈蔚藍,壞掉的燈泡在哪兒,他可以進去幫她換。畢竟這屋子從前是他的,而他之所以粗心得沒在陽臺擺上一具梯子,便是因為他的身高足以能夠換下任何一盞屋內的燈泡。 但是沈蔚藍臉上那副戰戰兢兢、似乎很怕與他獨處的神情,令他一個字也沒有提。 瞧!她這下不是又拒絕他進屋了嗎? 「真的不用,我沒那麼脆弱,我自己都能扛著它走兩條巷子了。」沈蔚藍笑著向于培武說道:「老闆,你在這邊等我一下喔,我先把梯子拿進去,你等我喔!我要跟你說房租的事情,你要等我,不可以偷溜喔!」 沈蔚藍打開大門,扛起鋁梯,一溜煙便不見。 于培武望著她的背影又再度笑出來,她就打算在樓梯間和他談房租的事情,也不願意請他進屋喝杯水? 還是……她真的遇過很可怕的事情,可怕到她面對與男人獨處這件事時忍不住膽戰心驚?念及此,于培武唇邊的笑意又陡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緊擰深鎖的眉頭。 一個才見過沒幾次的女孩竟然令他在短短幾秒鐘內又笑又煩惱,這可真是不容易…… 哐當!屋內傳來一陣巨大碰撞聲響,于培武想也不想地便沖進去。 「有沒有怎麼樣?」他才進門,便看見沈蔚藍跌坐在地,而鋁梯橫在她身旁。 果然是太逞強,這女孩真是太托大了。 「沒有,我沒事。」 T培武確認過梯子沒壓到她,伸手想拉她攙扶她站起,沈蔚藍卻在第一時間把他的手甩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沈蔚藍覺得自己有必要為甩開于培武的這件事說明一下。 她知道自己很沒禮貌,她也不是刻意想拒絕于培武的幫助,只是自從上次在小巷內被沈仲傑嚇過之後,就有了這個後遺症……她是反應過度了。 「沒關係,突然跑進屋子裡來是我太莽撞了,別介意。」說蔚藍眼中那份難掩的驚惶失措,令他不忍苛責。但既然已經踏進來了,他可以順手幫上她的忙。「你壞掉的燈泡是哪一盞,我幫你換好再走好嗎?還是你要我立刻離開?」 沈蔚藍望著于培武的眼,突然覺得,這時候如果再推辭,似乎就太過分了。 她站起身,指了指幾步遠的天花板。「是那一盞……謝謝老闆。」 于培武走到電燈下方,指了指頭頂,問:「這盞嗎?」 「對。」沈蔚藍點頭。 于培武隨手拉了張椅子站上去,輕而易舉地將壞掉的燈泡轉下來,當他正想開口問沈蔚藍新的燈泡在哪兒時,沈蔚藍已經接過他手中壞掉的燈泡,放了新的到他手裡。 「老闆,這給你,謝謝。有你在真好,根本就用不上梯子。」沈蔚藍向他微笑,真心誠意的說。 這女孩嘴巴甜,手腳又很俐落,難怪連嘉莉與廚房那些師傅們都疼她疼得不得了。于培武望著掌心那顆燈泡,再望望沈蔚藍,唇邊逸出淡淡笑容。 「好了。」於培武打開電燈開關,確認燈泡會亮之後,旋身將鋁梯拿到陽臺去放。「這把梯子就放在你這裡,不用再還回去店裡了,免得下次還要搬進搬出的。」 沈蔚藍望著于培武,敵唇還想說些什麼時便被于培武打斷。 「一把梯子而已,別道謝了,倉庫梯子很多,鐵的、木頭的、鋁的通通都有,我隨便再補一把進去Chez Vous就好了。」于培武微笑著說道。 想說的話馬上就被猜到,沈蔚藍突然不知道該說也一什麼才好。她走到飲水機旁,為于培武斟了杯水,放到餐桌上。 「老闆,這給你喝。」沈蔚藍為他拉開餐椅,神色露出一絲難為情。「對不起,我沒有茶包、也沒有咖啡,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你。」 反正于培武都已經進來了,現在再趕他出去樓梯間談房租的事情也怪怪的,不如就坐下好好聊聊錢該怎麼付吧,沈蔚藍這麼想。 「謝謝」之後,她改成說「對不起」?她現在願意留他下來,真是個大躍進的發展。 「不要緊,我喜歡喝水。」于培武在她拉開的椅子上落坐,眼神在入座的那一瞬間,被放在餐桌上、有用紅筆做記號的報紙求職欄吸引。 沈蔚藍慌慌張張地把那幾張報紙收走,心虛地放在背後。 于培武的幽深黑眸眯了眯,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沈蔚藍。 他方才有掌握到幾個關鍵字。不外乎就是些在家工作,月入數十萬這種一眼就知道當中有鬼的把戲。 猜到于培武已經看見了的沈蔚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放在背後的手指不安地摩掌著報紙,隱約發出沙沙聲響。 「那都是騙人的。」于培武拿起桌上水杯啜飲,慢條斯理且斬釘截鐵地下結論。他不覺得沈蔚藍是個笨到會相信這種廣告的人,她為什麼要在上面做標記? 「我、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什麼?只是真的很需要錢……所以抱著,也許可以姑且一試、去聽聽看是什麼樣的工作的心態。沈蔚藍垂眸。 「不要存著僥倖的心理,那些面試的地方或許就不太單純,你怎麼知道走進去會面對什麼?」于培武走到神情像做錯事小孩的沈蔚藍身前,微微俯身,對上她的眼。 沈蔚藍抿緊雙唇,視線與他的相凝。于培武說的她都知道,她只是……一時、一時鬼迷心竅罷了。 「蔚藍,你不是要與我談房租的事?不如我們順便一起討論一下,你到底欠了多少錢、怎麼欠的這些問題,也許我們可以一起想想辦法?嗯?」 于培武眼中的真摯令沈蔚藍不知道該如何移開雙眼,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于培武望著她為難的神色,輕歎了口氣。好吧,一樣一樣來好了。 「那天攻擊你的那個男人,還有出現過嗎?」于培武問。 沈蔚藍搖頭。 「他是誰?」 沈蔚藍一頓,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後,望著于培武仿佛有著全世界耐性的溫柔雙眸,忽而覺得心中有某道城牆在逐漸瓦解。 她是不是對於培武太過防備,防備得太過不近人情?他是她的老闆,他提供棲身之所給她,並且擔憂她的安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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