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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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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是想簡單睡下,還特別交代飯店經理,劇組撤離之後不用為她清理房間,沒想到那個已經借了她好幾次景的飯店經理,就像她堅持付費一樣堅持為她整理套房,並且給予她比一般房客更為優渥的待遇。 房價打了七折,床上有以託盤盛裝的心形玫瑰花瓣佈置,蜜月套房該有的浪漫情趣一樣沒少,甚至還送上了不同的酒類與豐富的餐食。 早知如此,她選擇一般房型就好,何必選在此情此景更增添自己的狼狽? 湖景、夜色、壁爐、玫瑰花瓣、開放式浴室、大得能容納下兩人的按摩浴缸,與拉著唯美簾幔的四柱大床。 明明是最適合入戲的浪漫氛圍,在精神困頓且才宣告一段戀情終止的此時卻顯得極為淒涼。 方才短暫的睡眠只是徒增她的疲憊,佟海欣渙散的眸光盯著報上那幅以「口角噙香」為名的油畫作品。 站在畫中與她沉默對望的,是一名嘴裡咬著朵長睫紅玫瑰的半裸憂鬱男人。 半裸的男人……真不愧是那個從不畫女人的顧斯朋會發表的作品。佟海欣的唇邊逸出淡淡嘲諷笑音。 口角噙香、口角噙香……是不是她現在走過去信手拈來幾片花瓣湊向唇邊,便足以稱作口角噙香? 誰的口角噙過誰的芳香?誰又在誰的齒間留香?誰吻過誰?誰愛過誰?誰的身體又與誰的熱烈交纏? 昨晚,她的男友與別的女人在同樣佈置的蜜月套房裡,玩著怎樣親密且不可告人的遊戲…… 頭好昏,並且心浮氣躁!她睡前飲下的大半瓶伏特加似乎開始發揮作用,意識開始逐漸渙散…… 思緒還在胡亂遊走,卻有一陣尖銳門鈴聲猛然劃破寂靜! 直到站起身時感覺到身體一陣顫晃,佟海欣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是喝得太多了。 「欣欣。」 飄入房內的男人嗓音徐緩優雅,佟海欣不用抬眼就知道這道溫柔男嗓的主人是誰 顧斯朋。 她方才還讀著他的報導、看著他畫作的顧斯朋。 她從八歲起就認識他,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一個年頭的顧斯朋。 全世界只有他如同她母親般喚她「欣欣」,興之所至時,他甚至不要命似地喚她「Sweetie」。 「欣欣」,甜心,「Sweetie」。 她不只是強悍到不夠格被任何男人稱作甜心,更從來都不想當誰的甜心。心情極度惡劣的此時,佟海欣對他促狹似的稱呼只有越發討厭。 「好了,你現在看見了,我沒有在哭,你可以走了。」佟海欣徹頭徹尾地白了顧斯朋一眼,話音才落,便一臉不耐煩地走到躺椅上坐下。 即便眼前的男人是近代畫壇上不可多得的才子,修長身形俊美英挺,腮邊微帶著新生胡髭的臉龐神情慵懶落拓,有股說不出的迷人頹廢,她仍無心欣賞。 顧斯朋好笑地瞅了佟海欣一眼,慢條斯理地將身上的長大衣脫下,掛進玄關處的壁櫥裡,優雅地走到她身前落坐。 他當然知道佟海欣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語是從何而來,她是在回答他方才電話中調侃她在哭泣的戲謔問句。 幾個小時前,他為了幾日後即將展出的畫展回到臺北,甫歸國,才剛下飛機,便興高采烈地撥了通電話給佟海欣。 佟海欣說,她的偶像劇剛殺青,正收工,她累了,她要在這間飯店留宿。 她濃濃的鼻音聽起來不是倦意,倒像是哭不出的哽咽,那冷靜話音中微乎其微的細緻表情,即便他不是一個善感細膩的畫家也聽得懂。 「學妹,你應該學著對你載譽歸國,並且超過半年未見的學長稍稍表現一些歡迎。」顧斯朋饒富興味的眸光緊瞅著身前喝著伏特加,在杯緣抹鹽巴,咬著檸檬片的佟海欣。 他從沒見過她一個人喝悶酒,而且還喝得這麼狠!濃度超過40的烈酒淨飲?舔鹽巴咬檸檬片?她真是好樣的! 「你從十六歲時就不是我學長了。」佟海欣將視線從窗外湖景上拉回來,悠悠地望了顧斯朋一眼,語調懶洋洋地回話。 她讀的是普通高中,顧斯朋讀的是職業學校的美術科……學長,怎麼會是呢?他早就不是她學長。 柄中國小的學長也算是學長吧?算了,顧斯朋懶得與佟海欣爭論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好好好,不是學長就不是學長,隨你怎麼說。Sweetie,江慎遠呢?」顧斯朋眼神狐疑地在房內轉了幾圈,又接著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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