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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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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怎麼能跟他一起住在這裡?沒有布,沒有針線,不能刺繡的她還能做什麼?她最不願見到的就是自己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成為一個坐吃等死的廢物。 莫名其妙的事,莫名其妙地發生在她身上,讓一進入情劍山莊便過著單純生活的柳綠楊根本無所適從,她覺得慌亂不解,又求助無門。 娟兒或小姐在的話就好了,柳綠楊這麼想著。 她臉上閃過脆弱和寂寞,冷飄水全看在眼裡,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非常憤怒,對她,也對自己。 和他在一起就這麼痛苦嗎?而他又為什麼死心眼地非要她不可?什麼時候他開始強求不屬於他的東西了? 「冷公子。」柳綠楊怯怯地喚他。 「什麼事?」他的回答卻像冰一樣凍人。 柳綠楊畏縮了下,搖搖頭,把想說的話全咽了下去。 「究竟是什麼事?」冷飄水又問了次,她畏懼的神情再次惹了他。「你快說,別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他咬牙吼道。 柳綠楊眼中滿是驚駭。 「我——我想喝水。」之後她抓著裙角喊,眼眶隨即盈了淚。 她又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怎麼對她? 因為初至此處,屋內什麼也沒有,冷飄水於是壓下怒意朝外做,並對她說: 「我去找水,你最好在我回來前把眼淚給擦乾。」 然而一到屋外冷飄水便後悔了,除此之外,胸間還充滿著錯愕幾懊惱。他,黑白兩道盛傳冷酷無情、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飄水會被一時的情緒衝動著完全左右了!不僅讓怒氣恣意宣洩,還無理地遷怒他人。 因為喜歡,片刻都不願分離,所以才執意將她帶在身邊不是嗎?這紛亂的一切都起因於他的任性而為,那女孩不僅無辜,而且是既恐懼又無助,他怎麼還能對他發怒咆哮? 再怎麼懊惱也無法改變已發生過的事情。冷飄水閉了閉眼,舉步朝對門的老婆婆家走去。老婆婆和樂意地取來一壺水遞給他,並親切地詢問他「妻子」的現況。 「她已經醒了,這水就是拿給她喝的。」冷飄水回答,因為不善微笑,他只得儘量將說話的語氣放軟。 「這樣啊!」老婦笑著點頭。「你這人外表冷冰冰的,看不出來對妻子這麼體貼。我家那死老頭子就差多了,別說不會替我端湯倒水的,連句貼心話都不會說。」 「老伯啊——」冷飄水蹙眉。原來這家的男主人還健在,令他頗為驚訝。 「你不知道嗎?賣茶水那老頭就是我家老太爺,一回到家就只會蹺著二郎腳坐在那兒,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事事要人伺候。」老婦說著掩嘴而笑,雖是抱怨,看起來卻幸福至極。 羡慕的意念在瞬間閃過冷飄水腦中。 在進門前,冷飄水有片刻的猶豫。然後逃避也無濟於事,更何況他也無處可逃,於是他手持水壺和茶壺,側身推門而入。 柳綠楊見他進門,像是受了驚嚇,先是倒抽了口氣瞪著他,接著便舉起手慌亂地擦抹臉上的淚水,顯然是記起他出門前所說的話。 「你最好在我回來前把眼淚給擦乾。」 這麼冷酷的話,出自這位粗暴的魔鬼口中。 她有若驚弓之鳥的舉動令冷飄水蹙眉,而柳綠楊似乎也將他的表情做了錯誤的解讀,仿佛害怕自己臉上還有淚,她拼命控制著,直到冷飄水擱下手中的水壺過去抓住她的手。 「夠了,」他看著她。「是我不好。」他啞聲說。 他——難道是在道歉? 柳綠楊錯愕地盯著他,冷飄水去伸手將他擁入懷裡。 「冷公子……」 「只要一會兒,乖乖讓我抱著你。」 他的聲音低沉有若夜晚的濤聲,她在小時候曾聽過的,有種讓她安心的力量,令她忘了掙扎。 在寂靜的小屋裡,兩人的心跳聲不可思議地一致,冷飄水將她越擁越緊,似要將揉入體內,直到柳綠楊終於忍不住抬起頭。 「好疼,你的手——」她低吟著,才開口,他的唇就壓上了。 無暇去細想該與不該,柳綠楊突然發現自己以有坐姿變為躺臥在床上,冷飄水輕壓在她身上,一支手正撥開衣襟伸入她的衣內。 當他粗糙的手穿過褻衣觸碰到她的肌膚,柳綠楊不由道抽了口氣,忙掙扎著抓住他的手,喘著氣道: 「不行!你不可以——不可以——」什麼不可以呢?她根本忘了接下來該說什麼,只能紅著臉躲避他的吻。 「乖一點。」冷飄水的聲音既低沉又沙啞,依舊搜尋著她的唇。 什——什麼乖一點?隨隨便便就親吻她,還——還這麼碰觸她的身子,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可以任他恣意輕薄的女人嗎? 柳綠楊忽然覺得好羞恥,剛止住的淚水再次盈眶而出。 「停下來,求求你停下來。」她推著他的胸並啜泣道。 雖然正處於迷亂之中,冷飄水仍清楚地聽見了她說的話,然而他想做的卻是忽略它。 停下來?她知不知道這對他而言有多麼困難?他的唇渴望更接近她的,他的手根本不想離開他細緻的肌膚,男人的欲望一經點燃,又豈是一句話就能澆熄的? 很痛苦,但終究停了下來,因為嘗到了她的眼淚。 鹹鹹的味道,令他莫名其妙地心疼。 「為什麼要我停下來?你不喜歡嗎?」他開口問,極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柳綠楊淚眼望著他。 「喜歡就可以了嗎?不該做的事就是不該做。」她說。 冷飄水凝視她,良久之後道: 「我想做的事一定會做,沒什麼該不該的。」 柳綠楊揚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冷飄水不動如山,依舊直視著她。 「今日就暫且作罷,但你終究會成為我的人。」他說。 「你做夢。」 「我已經在夢裡佔有你千百回。」冷飄水回答。 夜已深,柳綠楊躺在床鋪上始終不能成眠。在屋子的一個角落,冷飄水倚著牆席地而坐,是睡是醒無法判定。柳綠楊告訴自己,也許這正是她難以成眠的主要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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