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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這一次,沒有秋子在身邊,也許還得面對父母更心痛的眼神,她和肚子裡的小孩又要撐過一段艱苦的日子。難道——這就是她的命?

  淒苦地一笑,她轉身走回樓上,她的東西本來就下鄉,要收拾也是一下子的事。

  曲南星隨後進了他們的房間,看見文若蓮正打開衣櫥拿出她的衣服。

  「你這是幹什麼?」他皺著眉頭問。

  文若蓮回頭看他一眼,繼續由衣櫥裡取出衣物。

  「我要離開了,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

  「為什麼?如果是為了我對龍威他們說的話,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不經意中說出來的往往才是真心話。」

  曲南星走過去關上衣櫥。

  「不要胡鬧了好不好?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比平常。」

  胡鬧?

  他以為她真有心情跟他鬧著玩嗎?

  衣櫥的門讓他擋住了,文若蓮於是把已經拿出來的衣物裝進皮箱裡,並提起皮箱。

  「請你好好照顧南南。」說完她往外走去。

  曲南星仿佛直到此刻才明白她是認真的,楞了楞趕緊追出去。

  「這麼晚了,你打算去哪裡?」他在樓梯口追上她並拉住她問。

  龍威和葉秋站在樓梯下,葉秋一臉擔憂的神情。

  「怎麼了?若蓮!有話好好說嘛!別這麼衝動。」

  「我只是死心了,跟衝動一點關係也沒有。」她說著試圖甩開曲南星的手。「讓我走吧!我留下對你無關痛癢,對我卻是一種折磨;我不願每一秒都記起自己是如何愛著一個永遠無法愛我的人。」

  「你聽我說,事情——」曲南星想說什麼,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撫她。

  「放開我,我什麼都不想聽,只想離開這裡。」

  龍威在樓下開口:「她現在是什麼也聽不下,不如讓她在秋子那兒過一夜——」

  「不行!」曲南星毫不猶疑地否決了他的提議。現在不說清楚她不會再給我機會了,說不定我又得花另一個一年多來找她。不行!她只能待在這裡,哪兒也下能去。

  就這樣,他們兩人在樓上拉拉扯扯,葉秋在樓下焦慮地呆楞著,龍威則專注地看他們倆,越看兩道眉皺得越緊。文若蓮在拉扯間已經漸漸靠近樓梯;而她是個孕婦,實在不該這麼胡亂使勁——

  忽然龍威神情一緊,兩三步跨上樓梯,口中喊著:「別再拉她了,小心她的腳——」

  話沒說完已來不及了,文若蓮腳一滑,手脫開了皮箱,整個人在一聲慘叫中跌下了樓梯,穿著象牙白洋裝的身子在一階階的階梯上翻轉,宛若一朵清雅的白蓮。

  幸而龍威早有了動作,即時阻止文若蓮的身軀再往下趺。曾處理過多起意外事件的他回頭命令尖叫不已的葉秋打電話叫救護車,並朝楞在原地臉色慘白的曲南星喊道:「你還楞在那兒幹什麼?她昏過去了——天啊!她——她在流血。」

  曲南星沖下來擔憂地問:「流血?她撞傷哪兒了?」

  「她的額頭,還有——」龍威看向沿著文若蓮雙腿流下的血絲。「孩子也許有危險——」

  「她呢?她要不要緊?」曲南星六神無主地拉著龍威直問。

  「我不是醫生,怎麼斷定?」龍威冷冷地看他一眼。「我以為你只關心孩子呢!」

  此刻用幹言萬語也無法形容曲南星的心情。

  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由於他那可笑的自尊心,讓一個深愛他的女人流著血躺在這裡;看著眼前這張纖細蒼白的臉,他覺得自己死一千次都還不足以報償她的深情。

  他想彌補,他真的好想好想,只是——老天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讓他進來吧!我不相信你真忍心讓他就這麼一直守在門外。」葉秋對躺在病床上的文若蓮說。

  文若蓮歎氣。

  「讓他進來幹什麼!我們之間就要結束了,再見面也無話好說。你叫他回去吧!就說我已經沒事了。」

  「你是不是怪他?若蓮!」

  文若蓮搖頭苦笑。

  「愛情這種事能怪誰?還不都是自己的選擇!孩子能保住我已經覺得感激不盡。多虧了龍威,他是我跟孩子的救命恩人。」

  葉秋削蘋果的手停住,抬頭看著文若蓮。

  「你真的感激他?」

  「當然,沒有他也許孩子已經沒了。」文若蓮撫著肚子。「我已經決定了,下管孩子是男是女都要以龍威的名字命名。」

  「也許——他會希望你以另一個方式謝謝他。」

  「哦?」文若蓮不解,揚起眉等葉秋做進一步解釋。

  葉秋放下手中的刀子跟水果,急切地煩身向前。

  「我——我畢竟就要當他的老婆了,他的心思我大概總能猜透個七八分——」

  「那麼——龍太大!你認為你老公會向我要求什麼?」文若蓮調侃地問她。

  葉秋咳了咳,低低地說:「龍威會希望你見見他的。」她看向緊閉的門。

  文若蓮突然斂去笑容。

  「秋子!——」

  「給他一個機會嘛!他一個晚上沒睡,就這麼守在門外,等著你答應見他,連我看了都覺得不忍,難道你想了不心疼?」

  文若蓮在猶豫,葉秋繼續說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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